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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父,这个人我们要如何处置?”
钟达问道。
钟肃笑着拍了拍钟不破的肩膀:“不破啊,阿父帮你把这个人押解回京献给官家,想来能给你换上一年管够的红烧肉!”
钟不破对什么荣华富贵美人财宝都不上心,他最爱的东西只有两样,一样是金子,一样是红烧肉。金子是因为在流放之地长大,这玩意儿人人趋之若鹜,连流放之地的官吏见了这金灿灿的东西都垂涎三尺,一样就是红烧肉。
流放之地苦寒贫瘠,一年到头入嘴的荤腥,无非就是瘦不拉几的野鸡或是老鼠长虫,能吃是能吃,但味道着实不咋地,被魏帝派去的人接走那天,钟不破头一回吃上红烧肉,当时便惊为天人,别的食物任它再好吃,也无法动摇红烧肉在他心里的地位!
一听阿父说能换上一年管够的红烧肉,钟不破好险口水就滴下来,他紧张道:“那这人让我来看守!”
决不能让到嘴的红烧肉给跑了!
红烧惠安君肉无话可说,钟不破将他捆成个粽子,还真拎进了自己的营帐严加看管,生怕被他给跑了,而惠安君也从这三名大将口中迅速分析出了他们的性格。
年长那位老将军是主将,想必用兵如神百战百胜,于后方运筹帷幄之人便是他;身边断了一臂的那位同为大将,虽身有残缺,可单手执□□无比神勇,以一敌百不在话下;最后便是他身边这个铁塔般高的汉子,声若洪钟,最是凶恶,两把大刀使得是虎虎生风,连骁勇善战的东胡人看到他都心生怯意,惠安君曾远远见过一而,此人挥舞两把大刀冲入东胡军中,那一副不要命的架势,真不知那暴君是从何处得来的这种将才,竟也能心甘情愿为他所驱使!
此外还有数名副将及谋士,但让惠安君印象最深的无疑是这三人,听他们彼此之间的称呼,应当是父子,而且不知为何,惠安君总觉得那位姓钟的老将军看起来有几分而善,只是叫他想,却又想不起在何时何地见过。
为了那一年管够的红烧肉,钟不破眼都不眨地盯着惠安君,钟肃钟达是哭笑不得,好在这惠安君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自戒律森严的大军中逃走,于是便随钟不破去了。
惠安君从钟家父子三人对话中得知,这名叫钟不破的将军虽然勇猛,脑子却似乎不大灵光,简而言之,有点憨,因此他被拎到钟不破营帐中后,便试图与钟不破搭话,看是否能从钟不破口中得到什么消息,若是能借机逃走自然最好。
魏帝暴虐之名世人皆知,倘若真被押回大魏,他怕不是要死无葬身之地!
“钟将军,钟将军?钟将军?”
钟不破正在幻想自己被一碗又一碗油汪汪香喷喷的红烧肉包围的场景,突然被人叫醒,顿时很不开心:“干什么!”
“钟将军,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他到底是不够了解钟不破,这家伙就不是个能听人胡乱咧咧的性子,除非打得过他,能打得他服气,他才听你的话,否则?
“那你别讲。”钟不破左右看了看,随手抓了自己偷懒未洗的臭袜子,揉成一团塞进了惠安君嘴里,惠安君被这酸爽的滋味一熏,当时闭着眼睛就晕了过去!
钟不破心想怎地如此夸张,这人细皮嫩肉的不说,还如此娇气,都是皇室,跟官家却差了十万八千里!
他的袜子哪有这样臭!
他又哪里知道,惠安君跟他本就不同,钟不破在流放之地长大,饥一顿饱一顿,靠着阿父阿兄才勉强饱腹,钟肃祖孙三人勒紧裤腰带也要供胃口极大的他先吃,可惠安君却自幼锦衣玉食顺风顺水,即便赵国亡了,他开始了逃亡之旅,身边也一直有人伺候,衣食无忧吃穿不愁,待到他成功帮助东胡王弄来官盐铁器,更是被东胡王奉为上宾,人家怎么受得了钟不破的臭袜子?
见惠安君宛如死猪般动也不动,钟不破踢了踢他,挠挠头,不解地坐了回去,继续幻想红烧肉的海洋。
此后惠安君除了一日三餐便再没能开过口,他想借着吃饭的机会跟钟不破说话,可惜钟不破这人虽然憨,却不是真的智力低下,他只是太过纯粹,与温离慢有些像,很多事情他不懂,阿父跟阿兄也不会跟他说,但钟不破从不生气,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能力在哪里。
多说多错,不说就不会错,为何这个细皮嫩肉的郎君总以为他是个傻子,想套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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