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玥从山里出来时不算晚,太阳还高挂着,背着一捆柴,篓子绑侧边,篓子底下是折了脚的野鸡,上面是折得齐整的细树枝。
一进院门,等她把柴火放下,杨慎炜眼含泪跟她告状:
“二姑,铁蛋他们又来抢东西了,抢走两个鸡蛋”。
铁蛋他们,杨玥垂下眼,村里的五个半大孩子,整天盯着他们家。
家里两个最小的容易生病,每一次他们生病,和他们家关系好的或曾得到他们家恩惠的人家、堂姐夫,会偷偷送些鸡蛋、红糖或细粮给小孩子补身体。
那五个半大的孩子像狼一样,闻着味来抢,抢了还砸东西。
这回她被砸伤了,杨云峰腿断了,当然也有人晚上悄悄送些补身体的东西,这五个孩子来了小院就空不了手回去。
抢东西犯法?村里八成的人是文盲,谁懂那个,而且,和黑五类讲什么法律道理。
事实上,杨玥不知道,以前村里是有规距的,封建社会时期,一个宗族的族规有时凌驾于朝庭法律。
宗族的族规约束族人,也保护族人,有些传承久远的家族族规虽有些方面刻板,但家风方面十分清正,偷、抢、□□这些行为决不会充许存在。
解放后,宗族力量减弱,约束力减弱,原主爷爷就是杨氏的族长,现在这一枝死的死,劳改的劳改。
在法律不健全的情况下,失去约束力的部份人,也没了道德,丢了做人底线。
这种社会体制,社会结构,杨玥不记得联邦有这样的星球,这里也许不是星际。
那么,她是不是可以不用守星际关于精神力运用的法律法规!
这般想,杨玥把背篓上面的树枝拿开,背篓伸到杨慎炜前面:“看”。
“啊”一声,看到野鸡的杨慎炜啊一声,捂着嘴兴奋跑去灶房找杨奶奶。
脱毛后的野鸡两斤出头,分两半,一半煮汤,一家人美滋滋分着喝了。
天黑了,杨玥背着背篓,背篓里是半只鸡,没经过村中,悄悄从河边走到石桥,过了石桥,她用上夜视镜,走得飞快。
穿过麦田,到出村口位置,拿出防护手链用了,舍大路,从一边小路顺着记忆走得飞快,踩到蛇也不怕。
半个多小时、约四十分钟后来到一小院门前,她收起夜视镜手链,上前敲门,先敲两下,停一会又敲三下,里面的人直接开门。
陈伟军手拿煤油开了门,看到人惊讶,一侧身,让小姨子进门后,关了门,马上急着问:“是云峰的腿出问题了吗?”
杨玥摇头,小声说:“不是,今天抓了只野鸡,拿来给大姐补身体”。
眼前的男人和原主记忆中的男人完全不一样,老了十岁不止,眼睛里含有痛苦,无奈,甚至绝望。
杨玥心里咯登,把背篓给他:“姐夫,我想看看大姐”。
陈伟军接过背篓,强提起精神:“哎,去吧,在原来屋里,灯亮着,我去把鸡肉煲上汤,等晚点你姐醒来喝”。
“嗯”一声,杨玥按着记忆过正房进入左边屋里,屋里一股浓重的草药味,隐约带着血腥气。
看炕上沉睡的女子,这也和原主记忆中的大姐完全不一样,眼前的女子脸色青白,瘦得两颊凹下去,极为难看,呼吸微弱。
杨玥突然按着胸口,心脏突然剧痛,心跳加快,她任这股剧痛漫延,心想,原主看她姐姐这样,会回来吧,她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想多了,过了一会,痛意消失,心跳回复正常,杨玥愣了一会,看女子一旁襁褓里的小孩,小孩儿皮肤有点红,并不好看,小嘴动了动,舌头伸出来舔了舔,……有点可爱。
古老的煤油灯灯光有点暗,杨玥看下四周,对着炕有个木柜,木柜上有红色的保温壶,一个陶碗,陶碗里有个汤匙。
她上前提起保温壶,保温壶里有水,她倒水把碗洗了洗,把水倒炕底下的木盆里,再倒出一点水,晃了晃碗,待水温降下。
取出昨晚给杨云峰用的身体修复液那支,倒入碗里,倒整支的十分之二,晃了晃碗,给杨珊喂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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