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排得上号的神仙们会来哪几位还是大体估摸得出的。
但今日他们青丘做这个礼,为何东华帝君他会出现在此,青丘的当家人白止帝 君觉得自己没闹明白。白止向自己的好友、八卦消息最灵通的折颜上神请教,折 颜上神一头雾水地表示自己也没有弄明白。
连宋君坐在夜华君身旁忍得相当艰辛,幽怨地向夜华君道:“你说他们为何不来 问我呢?”
夜华君端着茶杯挑眉道:“我听浅浅说,成玉她生平最恨爱传他人八卦之人。”
连宋君立刻正襟危坐:“哦,本君只是助人之心偶发,此时看他们,可能也并不十分需要本君相助。”
领着糯米团子姗姗来迟的白浅上神疑惑地望他二人一眼道:“你们在说甚?”
连宋君皮笑肉不笑道:“夜华他正在苦苦追忆你当年的风姿。”
白浅顺手牵了盅茶润嗓子,顺着沾在夜华君身上的若干灼灼目光望向台下的小 仙姬们,慢悠悠道:“我当年嘛,其实比你现在略小些,不过风姿却不及你如今这 么招摇罢了。”
团子立刻故作老成地附和道:“哎,父君你的确太招摇,这么招摇不好,不好。 ”
连宋君挑眉笑道:“你二人十里桃花,各自五里,我看倒是相得益彰,其实谁也 无须埋怨谁。”
夜华君淡淡然道:“那成玉的十里桃花,三叔你可曾占着半里?”
连宋君干笑道:“我今日招谁惹谁了,开口必无好事啊。。。。。。”
日光穿过云层,将堂亭山万物笼在一派金光之中,更显此山的瑞气千条仙气腾 腾。几声乐音轻响,云蒸霞蔚的礼台上蓦然现出一个法阵,由十位持剑的仙者结 成,为的是试今日所藏兵刃够不够格藏在圣山之中。
换句话说,凤九她需提着刚铸成的合虚剑穿过此法阵,过得了,才可踏上百级 草阶藏剑于圣峰中,过不了便只能重新占卜,待百年后再行一场兵藏之礼。此间 百年铸剑的心力全毁不说,还丢人,是以开场连宋君才会猜测今日凤九她必定紧 张。这一桩礼之所以盛大,比之新君们的成亲礼还要来得庄重,也是因它对新君 的严苛。
凤九她老爹白奕做今日的主祭。凤九隐在半空中一朵云絮后头,看她老爹在礼 台上絮絮叨叨,只等她老爹絮叨完毕她好飞身下场,她老爹的絮叨她因站得高捡 了个便宜听不着,无奈耳朵旁还有个义仆迷谷的絮叨。
迷谷抱着她的剑匣子,瞧着白奕身后的十人法阵忧心忡忡,口中不住道:“待会 儿殿下且悠着些,其实这个法阵殿下过不了也不打紧,在殿下这个年纪便行这个 礼的青丘还未曾有过,虽说为人臣子说这个话有些不大合宜,但君上在这个事上 也委实将殿下逼得急了些。。。。。。”
迷谷的话从凤九左耳朵进去又从她右耳朵出来。其时她的目光正放在观礼台上 她爷爷和东华帝君二人身上,心中忽有一道灵光点透。她琢磨她爷爷才是青丘最 大的当家人,她同东华的婚事,若是将她爷爷说通了,还用得着挨个儿说服她姥 姥她老头和他老娘吗,爷爷才是可一锤定音之人啊!但是要如何才能说服爷爷呢 ?
爷爷他老人家不爱客套,或许该直接跟爷爷说,“爷爷,我找了个夫君,就是今 日坐在你上首的东华帝君,求你恩准我们的亲事。”但这样说,是不是嫌太生硬了 呢?
从前姑姑教导她说服人的手段,姑姑怎么说的来着?哦,对了,姑姑说,要说 服一个人,言谈中最好能先同他攀一点儿关系,如果能唤起他一些回忆更好,最 要紧是让他有亲切感,再则末尾同他表一表忠心就更佳了。她想起这个,大感受 教,就将方才那番稍显生硬的说服言语在心中改了一改,又默了一默:“爷爷,我 找了个夫君,就是今日坐在您上首的东华帝君,听说他从前念学时是爷爷您的同 窗,爷爷您还在他手下打过仗挣过前程呢!”好了,关系有了,回忆和亲切感也有 了,至于忠心。。。。。。“我和他以后一定都会好好孝顺爷爷您的,还求爷爷恩准我们的 婚事!”唔,忠心应该也有了。
她正想到要紧处,身旁迷谷一拉她的袖子:“殿下,时辰到,该入法阵了。”
迷谷又叮嘱她:“过不了我们就不过了,也不怕人笑话,切不可勉强硬闯啊!”
凤九但求耳根清净,唔了一声。但迷谷的见解她其实不大赞同。道典佛经辞赋 文章这几项上头她固然习得不像样些,论提剑打架,青丘同她年纪差不多的神仙 里头她却年年拔的是头筹。
迷谷这个担忧其实是白担忧。
白奕刚下礼台,空中便有妙音响动,礼台上的法阵立时排出形来,高空一朵云 絮后乍然现出一道利剑出鞘的银光,劈开金色的云层,一身红衣的少女持剑携风 而来,顷刻便入法阵之中。
高座上一直百无聊赖把玩着他那只糖狐狸盒子的帝君换了个坐姿,微微撑起头 来。
法阵中一时红白相错剑影漫天,天地静寂,而兵刃撞击之声不绝。十来招之间 红衣的身影携着合虚剑已拼出来三次闯阵的时机,却可惜每每在要紧时刻,本只 有十人的法阵突然现出百人之影,做出一道固若金汤的盾墙,将欲犯之人妥妥地 挡回去。
台下的小神仙们,尤其是青丘本地的小神仙们,无不为他们的小帝姬捏一把冷 汗。
此阵法乃是洪荒时代兵藏之礼开创之初,白止帝君亲手以一成神力在堂亭山种 下的法术,待祥云礼台开启之时,此术亦自动开启结成令人难以预料的法阵。凤 九皱着眉头,方才她拼着一招凌厉似一招的剑招,做的是快攻的打算,因第一招 间已察出这十位结阵仙者用剑其实在自己之下,想着用个快字来解决,好一举过 阵,却不想此番这个法阵的精妙却并不在结阵之人用剑如何,而是每到关键时刻 ,总有百来个人影突然冒出来阻她过阵。
好一个温暾局。
就这么慢慢打着拖时辰是不成的,自上一回姑姑闯阵,结阵的这十位仙者睡了 十万年,就为了今天来难为她,他们自然比她的精力足些,看来还需找到法门一 鼓作气强攻。爷爷种下这个法术,虽每一回生出的法阵都不尽相同,但结阵的仙 者始终是十人,没道理轮到她突然招了百人来结阵,爷爷他老人家虽一向望着她 成才但也不至于望到这个份儿,她眼皮跳了跳,这么说。。。。。。那多出来的百人之影 ,只可能是幻影。
不知为何,想到此处不由分神往观礼台的高座上一瞟,正见帝君靠坐在首座之 上,对上她的目光,唇角弯出个不明意味的笑,两指并在眼尾处点了一点。她一 恍神,结阵仙者的利剑齐齐攻来,她深吸一口气后退数丈,脑中一时浮映出梵音 谷中疾风院里帝君做给她练剑的半院雪桩子,彼时桩林旁有几棵烟烟霞霞的老杏 树,她蒙着眼睛练剑的时候,帝君爱躺在杏树底下喝茶。是了,眼睛。
凤九她娘挨着凤九她姥姥,眼中的急切高过南山深过沧海:“九儿她怎就碰上了 这么个倒霉法阵,这个法阵摊上我也不一定能闯得过,九儿才多大年纪,能有多 深修为,娘你看这怎好,这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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