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仪温微微抬眸,看向宋琲,小鹿似的眼神怯生生的,“他是太子,我是奴才,如果惹怒了他,我就麻烦了。”
其实他那天说的话也算是惹怒了太子,在太子面前总是提起宋琲,当时他太着急了说起话来没有经过仔细思考,事后想起来确实不该那么说,最后惹到了麻烦。
“我不管,你是我的太医,我的人,只能听我的话,我不会让你有麻烦的。”宋琲紧紧地盯着柳仪温的眼睛,无比的认真,不参杂一丝一毫的玩笑。
柳仪温一怔,宋琲从来没有露出这么认真的神情,认真到让他都有些不知所措,心脏“噗通噗通”地跳了起来,却还是不安地扣了扣手指,眼睛移到了一边,不敢再看着宋琲,“可是……可是我没有麻烦,师父也会有麻烦的……”
“不会的,”宋琲捏着柳仪温的下巴,让他直视着自己,“我既承诺了你,就不会让你重视的人受到伤害。如果下次再遇到这样的情况就直接怼回去,我给你撑腰。”
会站在他的身边,给他撑腰,从来没有人和他说过这样的话。
“噗通噗通——”
心跳的声音越来越大,整个人整颗心都滚烫了起来,柳仪温慢慢红了耳尖,再次垂下了眼眸,手指攥紧了被单,这次不是不安,是紧张,是迷茫,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就因为他要给自己撑腰吗?
“你脸怎么红了?又起烧了?”宋琲立刻伸手摸了摸柳仪温的额头。
柳仪温瑟缩了一下,往后一躲,脸更红了,“我……我的病已经好了,没有起烧,”他怔怔地看着宋琲,“殿下说的是真的吗?真的可以给我撑腰吗?”
“当然。”宋琲的眼底渐渐地浮起了笑意,又一次肯定地回复了柳仪温。
柳仪温浅浅一笑,“从来没有这样跟我说过,殿下是第一个。”
得到了这样的回答,还挺令人惊讶,宋琲露出狡黠的表情,笑道:“这么说我还挺重要的呢。”
“此时此刻,殿下最重要。”柳仪温顺着宋琲的话说。
这宫里的富贵与权利全凭皇帝一句话,而除了皇后与太子,被赋予这样能力的就是安乐宫的两位主子,能护住人的主子,可不是最重要的。
宋琲一愣,摸了摸鼻子,竟然试探地问道:“那和你的师父比起来呢?”
“什么?”柳仪温不明就里。
“你以前不是说柳庆是你最最重要的人吗?那我呢?”
“那自然会还是师父最重要的,是第一位。”柳仪温毫不犹豫地回答。
“我能排第几呢?”宋琲望着柳仪温,一副故作满不在意又隐隐期待的模样。
柳仪温想了想,甚至掰了掰手指头,认认真真地思考。
宋琲眼睁睁地看着柳仪温的手指头竖起四指,直接跳了起来,“什么!我连前三都排不上?!”
声音顿时拔高了几个度,都把柳仪温吓得抖了一下。
宋琲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却还在不受控制地在寝殿内来回踱步,急切地道:“你倒是说说,另外两个人是谁!”
柳仪温不明白宋琲为什么会这么在意他的心中重要之人的排名,但还是将人说了出来,“我的父母亲人,虽然我已经不太记得他们的模样与相处的点点滴滴,但他们同样很重要,第三位是那个带我逃出来的仆从。”
“哈?他卖了你啊。”宋琲满脸疑惑,觉得不可思议。
“是,但如果他拼死带我跑出来,我早就死在济城了,我与他在江南待了一段时间,在我的记忆中全靠他我们才能吃饱饭,就算最后卖了我也是形势所迫万不得已罢了。”柳仪温始终对他心存感激。
哪怕是将他卖进宫,险些成为一个小太监,也是事出有因的。
仆从因为逃往而断了一条腿,落下残疾,幸亏识得几个字帮人写信过活,却遭来了其他以此为生之人的嫉妒费了他一只手,让他们只能乞讨为生,还拖着他这么一个拖油瓶,那段日子他们过得苦不堪言。
在逃往过程中他没有丢弃自己,被废了一条腿的时候没有放弃自己,而是在废一只手后没了经济来源才决定卖了自己谋取一条生路,柳仪温又有什么理由不去铭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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