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好。”我哼了一声,手心一颤,掌中的碗猛的窜向了空中,一股晶莹玉透的酒柱冲天而起,手腕旋转间,我的手背已绕过了逼近的大碗,轻轻的贴在铁手的手背之上。“粘!”我轻轻的喝一声,拖着他沉重的身体向前仆去。
太极拳的“引进落空任人侵,四两化动八千斤”的神技使他的身体不由得前倾而去,想到他那句断腕的语言和阴险狠辣的毒计,我的心中升起了一股毁天灭地的怒火。“大义灭凶吧!”我心里暗哼一声,一只脚已带着透金贯铁的螺旋之力重重的踢在他的脚踝上,在他的一声闷哼中,他那庞大的身子倾刻间便飞了起来。
但铁手必定是身经百战的黑道枭雄,他那失去重心的身体在空中很利索的打了一个飞旋,一只手掌已迅捷的“啪!”的声印在墙上,身躯更在那一拍之下稳稳的立住了,刚猛的混元掌力虽说在仓促间只能发出两三成力道来,但却足已令他的手掌深陷于墙内,使得整个房屋都似乎轻颤起来。
“太——极——拳?”稳稳立在墙边的铁手回首惊疑叫道,面色狐疑的望向自己手中的大碗,大碗沿边上,已经有些许的酒珠儿洒了出来。他哼了一声,冷笑道:“太极拳打人不痛,这世上的人都知道,现在,我们可以拼酒了。”
我没理他,轻轻的伸手,接住了空中下落的酒碗,任那冲天而起的晶莹酒柱再次回落于碗中,看着它的清波荡漾,我冷森森的笑道:“古太极的弹簧之力共分两种,一为惊弹,二为螺旋,前者使人仆跌于丈外,后者不伤皮肤,不损筋膜,却作用于骨髓和内脏,旋转缠绕于骨骼间,然后便会“呯!”的一声炸开。
说道这,我望望他,冷冷一笑:“你难道感受不到你的脚踝内有酥,滑,烫,麻,有物再绕行吗 ?太极螺旋之力发出,受创之骨轻则骨骼碎裂,重则化为齑粉,本人第一次出手,不知自身功力深浅,如果我下手过重,还请老铁多多包涵啊。”
听了我的话,铁手的面色有些惨白,细细感觉之下,他喃喃的低语道,“不会这么神奇吧。”但就在他这句话发出时,寂静的屋内突然发出了一声“噗!”的可怖的体内声响,随着那声响声,铁手蓦得惨叫一声,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在他颤微微高高举起的右腿上,可以看到他的脚已轻绵绵的垂下,奇异的往后搭在了他的小腿肚上。
那里,已经没有任何坚挺的支撑了!
被他摔落的青色大海碗碎裂在地上,晶莹的美酒粘稠的四处缓慢的流淌,在那浓烈的酒香中,屋门口响起了一声女了恐怖的尖叫声。
第三卷 人体模特 第十九章 少女命运
大声尖叫的是凝香斋餐厅的女服务员,本来就怀着胆战心惊的心情悄悄偷看的她,恰好看到了铁手抬起伤腿的那一幕,她那苗条的身体立刻便软软的依在门框上,恐怖而恶心的干呕起来。
秋雪轻轻的把头扭过去,面上竟然也是一丝丝的不忍之色。女孩子们的心,总是柔弱和善良的。这令我不由想起了那句俗话“黄蜂尾上针,最毒女人心!”,哎,果真是封建社会对女性的污蔑之词啊,实在是太过了。
铁手在他的两个跟班的搀扶下艰难的站起来,剧疼令他的面色煞白,额头上不停的往外沁出豆大的汗珠,望望自己那迅速肿胀起来的软绵绵的断脚,他惨笑了一声:“天啊,竟然会这样?”到现在,他的面上竟然还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望着他,我淡淡说道:“虽然我很不喜欢这茅台酒的酱香,不过为了让你输得心服口服,我便替你喝了这碗中之酒吧。”
说完之后,我的左手食指在那碗底一点,太极的惊弹之力透碗而出,击起一股清亮亮的酒箭,直向我张开的口中射来,在我的意念闪烁中,入我喉内,化为甘霖,酒气散逸于体外,精华滋润于全身。遍体的舒坦感觉竟比那晚的香槟酒可是来的强烈多了。
“好酒啊,果真是中国之国酒,粮食之精华!”我哈哈一笑,赞道,将那空碗向远处的桌子上扔去,旋转的大碗轻飘飘的落在桌面上,飞速的在那原地打着圈儿旋转着。
众人目瞪口呆的瞅着这一切,铁手惊愕的凝视着那在桌上旋转不停的大碗,悲哀的叹道:“我从来就不信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之句话,想不到这天一旦到来,竟然会输得这样的惨,我们——走!”
屋内的人们默默注视着他们一拐一拐的离开,铁手本性虽很可恶,但倒也是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自始之终没有呻吟过一声,到达门口的时候,他终于晕厥了过去。
在几声大哥大哥的悲痛叫声中,其中一个黄头发的男人猛的扭过头来,狠狠的盯着我,那眼中,狂烈的燃烧着复仇与愤怒的火焰。我微微皱了皱眉,除恶务尽的常识告诉我,只有杀了他才能免除后患,可那故意杀人的罪名又岂是自己能当的。官法如炉民如铁,单个人如何能与国家机器相抗衡,望着他们充满仇恨的默默走远,我知道,从今后,自己的生活便不会象往常那样太平和无忧无虑了,江湖仇杀已如影随形的跟了上来,想摆脱恐怕也摆脱不掉了。
回首望望屋内的众人,他们都在默默的看着我,秋雪的双眸中满含着欣喜,香雪则是深深的感激,柳梦明亮的美目中更多的则是钦佩,而受气包和那个胖胖的店主眼中多是满眼的不可置信的惊疑。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我心内豪迈的一笑,暗叹道:“平民有平民的快乐,富豪有富豪的烦恼。人生在世,难免要演一场轰轰烈烈的百年传奇。”想到这里,我呵呵笑了笑,打破了屋中沉闷的寂静,扭头望向柳梦说道:“酒足饭饱!梦儿可以算帐了。”
“哎!”柳梦清脆的答应着,去拿她在门后边挂着的挎包。凝香斋胖胖的张老板急忙挡了上来,“慢着,慢着,这顿饭算我请了。”他诚恳的说道。
“凭什么呀?”柳梦扬了扬好看的眉毛,“说好是我请的。”
“哎,出了这档子事,那是咱凝香斋店里的责任,我请客是应当的,也算是我替店里陪个不事,另外,这铁手一去,恐怕以后还真得是不能在道上混了,他这一年,可是不吃我一万也有八千啊,那是连欠条都不带打的,因此哪,这就算是我发自内心的感激吧。”他诚恳的说道。
“张磊,平常可以,今天不行,因为我已说好是我请客的。”柳梦坚持道。
那个胖胖的张老板有点急了,大叫道:“柳梦,这你就不够意思了,平常你吃饭给钱也就算了,但今天要是你掏钱,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凭咱们的关系,你的朋友不也就是我的朋友吗?再加上今天出了这档子事,我凝香斋如还要你一个女的出钱来买单,那我这张胖脸往哪儿搁啊?”他边说边“啪!”的一声在自己脸上清脆的打了一巴掌。那声音,竟然是十足的响亮。
“这——这至于吗?”柳梦苦笑了一下,扭头望了望我。
“哎,张老板既然把话说到这份儿上那就让他买单吧,必定在外面,男人的面子比什么都重要。”我无奈的耸耸肩,笑着劝道。
“死要面子活受罪,那你就破费吧!”柳梦不满的哼了一声说道,不在坚持了。但随即她却转过头来,望着我轻笑了一下:“闲云,那你可要记住,你还欠我一次请你的人情呢?”
“好啊,我们中国最讲的便是人情关系,下次你什么时候请我,我保证随传随到!”我呵呵笑着,领先向屋门口走去,凝香斋的张老板在后面紧紧的跟随着,走下楼梯,我看到了下面餐厅里的人都在惊奇的瞅着我们,显然是早已知道了上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望望那众目睽睽的目光,我相信自己现在便就是那公众人物了。皱皱眉,我快步走出门外,心内暗讨道:“这聚光灯下的生活,还真不是我们普通人能承受的啊。”到现在,我还真佩服秋雨她们那些在舞台上演出的舞蹈演员了。
张老板在后面一路小跑着也跟了出来,大声的吆喝着:“王大哥以后可一定要常来啊。”
我微笑着摇摇头向后摆摆手,笑道:“你就不怕我也吃你个万二八千的啊。”
张老板讪讪的笑道:“朋友吗?千万别提钱字!”
我呵呵的笑一笑,商人的心意我焉能不明白,但必定是柳梦的朋友,只好装作不知罢了。我随意的抬头望向前方,对面马路上的一个美容美发厅前,一个瘦个子的中年男人正在对着一个女孩儿在说些什么?那个女孩儿低着头默默的听着。望着她脑后的马尾巴上细细简陋的红绳和她单薄瘦削的背影,我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捅了捅身边的受气包,我问道:“你看那个女孩子,是不是上午在人体模特招聘的那个小女孩儿啊?”
受气包抬头瞅了一眼,喃喃道:“马尾巴小辫,红色的格子上衣,黑蓝色的裤子,廉价的白色塑料凉鞋,虽然我看不到她脖子左侧的那粒小小的黑痣,但确足可以肯定,她就是那个叫苏春花的女孩子了。”
我瞅了他一眼,嘿嘿笑道:“你们搞美术的眼睛的观察力,几乎可以抵得上刑侦专家了。”
“当然了,”受气包自豪的一笑,“我们和他们唯一不同的是后者,他们要根据观察得出线索,推理出案情,我们是根据观察来提高我们手的表现力,再现美的神韵。目的不同,结果便大相径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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