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烨城严肃道:“心病还须心药医,不然对你的身体是沉重的负担。”
晋海川仰着头,望着湛蓝的天空。
阳光灿烂,白云流散,鸟儿展翅飞过,虽然天气燥热,却有活着的感觉。
这是他死前的十天里不曾见过的鲜活。
沉默片刻,他道:“我小时候顽皮,掉到井底,被吓着了,所以害怕……”
井底,井底……俞烨城脸色发白,对他来说的井底,是满壁绝望的抓痕与重重叠叠的血迹,让他撕心裂肺,神魂俱灭。
他望向晋海川的脸庞,心被撕裂的痛楚渐渐平息下去。
“等甪里大夫来了,问问他可有什么好办法。你只要记着,我会陪你一同跨过这道坎。”
晋海川笑得明艳,“你这么好……”他知道他想被需要、被依赖,所以全身心的倚靠着他,满足他,“我越来越依赖你了,阿烨。”
这样的话,俞烨城只在虚无缥缈的梦中,听太子说过。
多少次午夜梦回,多少次自嘲。
而今那一声“阿烨”,和太子一模一样的语调,他两眼湿润酸涩,嘴角却扬起了欢喜的弧度,注视着怀中人,恨不得将他融进自己的骨血里。
他是他余生唯一的光明,定以性命相护。
于是,他语气里自然增添了几分宠溺的意味,“这么开心,那就赖着吧,想怎样赖就怎么赖着。”
“我早说了,阿烨笑起来真好看。”晋海川挤眉弄眼,扮着鬼脸。
俞烨城嘴角抽搐两下,又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晋海川蹙眉,“怎么还能笑得这么丑。”
俞烨城箭步踏上屋前的台阶,一本正经道:“大概是为了凸显你好看吧。”
晋海川笑道:“那也行。”
回到卧房,俞烨城把晋海川放在屏风后的椅子上,喊人送来热水的空隙,借口有事出去。
待热水准备好,人才回来。
解开湿透了的衣衫和纱布,他拧了热巾子,先擦脸。
四目刚相对,他飞快地转开视线,侧身去洗巾子。
晋海川发觉他不似之前那般坦荡自然,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伤痕,颇为无奈。
虽然是头一回心悦一个人,但又不是懵懂不知事的孩童,自然知道他在克制着。忍耐大概会很辛苦吧……他抓住俞烨城的手,倾身过去,另一只手勾住他腰间的革带。
“海川?”俞烨城像受到了惊吓,要往后退。
晋海川抓紧革带,抬头对他笑,“我帮你吧?”
“……”不用明说,一个眼神就能让人恍然大悟要帮的是什么,俞烨城干咳一声,推开他的手,“不用……对你身体不好,等会儿被甪里大夫撞见了,非得拿着大砍刀,追杀我不可……”
“其实,那个……怎么说呢……”晋海川琢磨着怎么和他解释清楚,发现要描述出来有些难开口,徒劳的比划两下后,哭笑不得。
“海川。”俞烨城轻轻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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