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邑辉就出去了,一整天都没看到人影,直到傍晚时分,才匆匆回来过一趟,接着又走了。
风织好歹抓住点机会问医生要不要她帮忙,却也被他一句“你在一边呆着就行了。”给顶了回去。好吧,既然要她在一边呆着,她就尽忠职守地呆在旁边吧。
于是,当邑辉在长崎郊区的陈年老屋内和死神二人组斗得如火如荼的时候,风织正悠闲地坐在这座年久失修、摇摇欲坠的别墅屋顶上数星星,一边数还一边翻《星象指南》。
“唔,秋天北半球的星座分布……啊,是这里……”风织翻了几页,还自言自语起来,“仙女座,英仙座,大熊座,小熊座……”看了半天她忽然不耐烦起来,“真是的,下面太吵了,我都不能集中精力……”
头疼放弃地把书往旁边一丢,风织干脆躺在了屋顶的斜面上,这样看起来比较舒服,也不费脑筋。
唉,真是,研究星座干什么呢,只要单纯欣赏星空的瑰丽就好了嘛。
无论何时,只要仰望星空,不论前一刻那么焦躁,她的心总能在一瞬间平静下来。自多少亿光年外映入眼帘的星光,是那么微弱,却也是那么炫目,有些被地球上的人们欣赏到之前,就已经燃烧殆尽了吧,还有一些,也许根本就没有被人看到的机会。明明在自己的星系里是那么明亮,也是无可撼动的唯一的中心,却是如此简单就消失了,不见了。明明前一秒还是星系里赖以生存的动力之源,下一秒就成为了吞噬一切物体的无底洞,这种极度的反差,颇有值得让人沉思的深意。
总觉得有些伤感,有一种奇怪的情绪在心底形成、涌动,有点难过却并不讨厌。和它们比起来,人的生命更加是渺小呢,所以,没有什么事情是值得烦恼的,所有的东西,即使是曾经最耀眼的明星,也会不得不无奈地面对消失的时刻。即使是曾经的救世主或是天使,也有可能会成为毁灭者或是恶魔,她的身边不就是个最好的例子吗?
世间的真理,果然是种很美妙的东西,无论大小、强弱,总有不得不遵循的地方,也总可以找到相似之处。人生或许,本就可以如一朵花、一滴雨、一阵风、一缕光一般纯粹,生是何其之幸,死又是各得其所,本就没有值得烦恼的地方……
不知何时,风织已经闭上了眼,时不时可以听到几声轻微的呼吸,看来是睡着了。也难怪,这种微风熏人罪的夜晚,她又是个小睡神,会变成这样也不是不能想象,只是居然可以忽略下面频频发出的巨大爆炸声、嘶吼声,风织小姐果然是有些不同凡响的地方。
不过,即使是睡神小姐再怎么贪睡,当房屋要倒塌的时候,她也是不得不醒过来的。
“麻斗那家伙真麻烦,叫个朱雀也搞那么大动静,扰人清梦……”若是这阵睡眼忪醒的话语被正在爆发的都筑麻斗听见了,一定会吐血身亡的,急着保命呢,动静能不大吗?
不顾剧烈摇晃、就要坍塌的脚底,风织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才满腹牢骚地跳到了屋后,一落到地面就看到精疲力竭、满身血污的医生,正半跪在地上,低着头,眼镜也不知道落到哪里去了。
“医生,你没事吧?”风织探了探头,问道。
邑辉皱着眉头,似乎是在竭力忍耐疼痛,所以没注意到有人在叫他。
“医生?”风织加大的嗓音。
邑辉这才抬起头来,眼里有一抹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是你叫我呆在一边的啊。”风织很无辜地指指自己,又指指已成为废墟的大厦,“我谨记医生的教诲,没有离开很远。”
“你……”邑辉气得有伤口加深的趋势。
“啊,医生,好严重的烧伤哦,不找个地方处理一下可不好。”风织夸张地惊叫起来,三步窜到邑辉面前,一把将他抱起来,扛到肩上,“我看我们还是偷偷先回酒店吧。”
“你做什么?快放我下来!一个小女孩扛着个男人像什么样!”邑辉居然失声大叫起来,看来他是受了相当大的打击。
“啊啦,医生难道是在为我担心?没关系的,稍稍用点灵力转化成体力的自信我还是有的。还是说……”风织拍了拍邑辉的背,搞得受伤的某人龇牙咧嘴好一阵,她偷笑了一下,又说,“医生希望我换个姿势?”
“不用!”邑辉总算是冷静了下来,认命地了解到现在这个状况,和自家式神作对不是上策。
“那么,我们走吧。”风织笑眯眯地扛着身材高挑的邑辉,健步如飞地在宁静的街道上狂奔。
当他们靠穿墙和躲避到达酒店的套房的时候,邑辉已经脸色发青、奄奄一息,就差口吐白沫了,亏得他还处于清醒状态,真是奇迹。
风织像扔沙包似的将邑辉丢在床上,又开始在角落里捣鼓起来,一边还碎碎念,“我带来的急救箱终于能派上用处了……”
这些话听得邑辉那叫一个寒,怎么觉得自己受伤,那个女人到很高兴起来了?果然是难以理解的生物。
“好啦,医生,我来帮你处理下伤口吧,虽然我知道你恢复能力很惊人,但是这么重的伤,弄得不好还是会死人吧。”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是风织的脸色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担忧。
还没等邑辉说话,风织就自顾自动起手来,将医生已经被血染成黑紫色的外衣脱下来,清洗伤口、上药、包扎,所有动作一气呵成,不愧是医学院学生。
邑辉本想这么称赞她,可是,当一切处理完毕之后,他却怎么也提不起称赞的心情。那也难怪,不论是谁看着上半身成为粽子的自己,都会气结吧。
“你的技术实在是……”邑辉长叹,连生气都懒得做了。
“啊呀对不起啊,我急救课是勉强才及格的。”风织笑面如花,丝毫没有歉意。
邑辉无奈,沉默了一会儿才张口,“你可以走了。”
“啊啦,那可不行,放着病人不管是身为未来的医务工作者的我,绝对干不出来的事情呀。”风织不领情。
“哼,随便你。”邑辉倒头躺下,心里暗自腹诽,等我伤好了,绝对往死里整这个女人。这么一想,他的心情又变好起来,也完全忘记了由于计划失败并为此身负重伤而造成的失落和无力,很快进入了梦乡。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