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烨哼了一声,闭着眼睛把头往他脖子边上靠了靠,是个想要靠近但又防备的姿态。
王滇压低了声音试探着说:“你能帮我按一按么?”
梁烨拧着眉把头埋进了他的颈窝里,懒声道:“不。”
“好吧。”王滇抬手虚虚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很明显地感觉到梁烨瞬间紧绷的肌肉,立马拿开了手,“那我帮你按一按行吗?”
梁烨没吭声,下一秒王滇身上的蛊虫就发作了起来,仿佛某种冷酷的拒绝和警告。
王滇忍着疼将手搭在了他的后颈上,用了点力气揉按着,身上的疼痛并没有加剧,他揉了一会儿之后将手指插·进了梁烨的头发里,稍微加了些力气慢慢按着。
蛊虫带来的疼痛渐渐消失,却又时不时警告似的疼他一下,好像在固执地提醒他僭越的行为让主人很不爽。
王滇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疯了,白天犯病把人给亲了,晚上梁烨来割他舌头,他妈的自己跟受虐狂似的忍着疼给这傻逼按头。
王滇给他按了大半夜的头,困得迷迷糊糊地时候,梁烨好像伸手搂住了他的腰,他下意识地把人抱进了怀里,然后就支撑不住闭上了眼睛。
翌日醒来的时候,床上果然只剩了他一个人。
梁烨向来神出鬼没,但他还是无端地生出了某种名为失落的情绪,又强行把这点情绪给压了下去。
“充恒。”他试着喊了一声,周围没动静,就在他以为充恒没在的时候,这小子忽然一个倒挂金钩从房梁上挂下来,抱着剑冷酷地看着他,“干嘛?”
王滇无言地看了他三秒,充恒奇迹般地意会到了他的想法,“主子一晚没睡,天不亮就去了山顶吹风。”
“哦。”王滇若无其事道:“我又没问你梁烨。”
充恒挂在房梁上荡了荡,直白地问他:“你为什么要亲主子?你是喜欢他吗?”
“我不喜欢男人。”王滇顿了顿,“我亲他是被他气的。”
“你这个人真轻浮。”充恒颇为嫌弃地说,而后又皱了皱眉,纠结道:“主子没中春·药还吃了解药,才没有力气拔出柳叶刀,不然肯定割了你的舌头。”
王滇心情复杂,“……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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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充恒倒挂在梁上盯着他欲言又止,王滇很贴心地给他台阶下,“你想和我说什么?”
“今天老妖婆会送白玉汤来。”充恒道:“主子的师父说,主子不能再喝了,不然脑子就会坏掉,但是我劝他没用。”
王滇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想让我劝他不喝?还是想让我替他喝?”
“主子喝白玉汤能让头不疼。”充恒拧着眉,“但主子抱着你头也不会太疼。”
俩人大眼瞪小眼半晌,最终还是王滇先叹了口气,“我知道了,但我不能保证可以劝动他。”
“哦。”充恒学他的之前的语气淡定地点了点头。
“不过我不能白答应你。”王滇笑眯眯地看着他,“你可以帮我一个忙作为交换。”
充恒瞬间警惕起来,“什么忙?”
“小忙。”王滇从袖子里拿出来一个小巧的长命锁,上面雕刻着的祥龙纹样栩栩如生,“你有空的话去应苏坊,找找之前戴这个长命锁的小孩儿,打听一下他住哪儿,回来告诉我就行。”
“就这个?”充恒大概觉得这件事情太简单了。
“就这个。”王滇把长命锁抛给他。
“好。”充恒抓住,翻身上了房梁,一阵清风吹过,窗户开合,消失在了房间里。
太极观修建在十载山的山顶,山上人迹罕至,虽然跟皇家的行宫山上山腰,但北梁皇帝既不信佛也不崇道,彼此之间几乎没有来往,梁华的长生牌位供奉在此纯属底下的狗腿子多此一举,牌位供上的第二年这苦逼皇帝就蹬腿归西了。
太极观的当家人是位坤道,看不出多大年纪,见到皇帝也没多少热情,领着身后的弟子不卑不亢地行礼,亲自领着王滇到了梁华的牌位前,递给了他三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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