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依旧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地面上的血污渐渐开始变得模糊,很快,又随着雨水消失在无尽的黑暗里……
朝生蜉蝣,暮成尘埃!
世间生灵,终究不过是沧海一粟!
三月初的天气依然十分寒冷,刘如意的衣衫早已被雨水浸的通透,一阵微风掠过,刘如意猛的打个了寒颤,下意识的裹了裹上身的衣衫。
“大人,他们……”赵三虎凑到刘如意身边,手指却是指向了几步外的景磊光几人。
刘如意张开双臂,用力的呼吸着被雨水冲刷过的山间空气,片刻,他转过身来,轻轻的看了赵三虎一眼,淡淡道:“你说呢?”
“是!”赵三虎垂下了头,躬身一礼,快步走向了景磊光几人。
刘如意轻轻注视着赵三虎的背影,眼角却无意识的微微抽动了一下,此人办事虽是稳重,对自己也是忠心,但其能力平庸,处事更缺乏大气果断,守成有余,开创不足,让其镇守一地或许会稳妥,但若是开疆拓土,那便是有些为难了!
‘人才啊!人才!’
刘如意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脑海中却是开始规划着镇子的未来!
片刻,喊杀声响起,几个黄府家丁头目径自被当做了军汉们的活靶子,而镇抚景磊光则是披头散,径自被两名军汉架在当中,火郎提着他的剥皮短刀缓缓的走了过去。
“你,你,你别过来!走开!走开啊!”景磊光不敢看着年前这个沉默平静的少年,他大声嘶吼着,拼命挣扎,却是没有任何作用!
眨眼间,火郎的短刀已经插进了他的锁骨,猛的将他脖颈两边的两根大筋挑了出来,景磊光的身子瞬间就要软倒在地,鲜血更是犹如开锅的热水一般,咕噜咕噜的往外冒!
“啊———!姓刘的,有种你给老子一个痛快啊!你他娘的不得好死啊!老子就是做鬼也不会放你!”景磊光挣命一般,拼命消耗着身体里最后的能量!
当年,火郎和他父亲还在深山行猎之时,大多数时候,也都是到彩石镇来销售皮毛,换取一些油盐酱醋,维持着生计,那时,景磊光高高在上,如同一只吸血的蝙蝠,拼命的吸食着这些苦汉子的鲜血,恨不得将他们榨成人干才罢休!
猎户们稍有反抗埋怨,轻则一顿毒打,重则直接被其虐杀,将尸身抛却到深山,被野兽分食,众人敢怒不敢言,暗地里却恨不得生食其血肉,火郎一家更是深受其害,没少被他打过!现在,让火郎逮到了这个机会,他有怎肯轻易放过?
火郎虽是寡言,但其性子刘如意却摸得通透。这个孩子,身子虽是瘦弱,但内心却是如同山间磐石,坚硬而又执着,‘个头虽小,但是很有力量’!就算是小六儿这种大块头,真惹毛了他,火郎一样敢同他死磕!
他认准了的事儿,除却刘如意,怕是很难有人可以劝阻。
不多时,景磊光的胸口处已经被火郎开了膛,皮肉落了一地,隐隐可以看到其中内脏,但他的伤口处却很少出血,只是偶尔渗出点点血丝,这也使得景磊光的精神分外清醒,他是亲眼看着,亲身感觉着自己的身体和灵魂,在一点点被分离!
“杀了我!杀了我!求你杀了我吧!”
景磊光大哭大叫,火郎却依旧一脸平静,仿似正在剥当年那只袍子皮一般。
“大人,这,这是不是太……”赵三虎有些看不下去了,他走到刘如意身边,欲言又止。
“三虎哥!”刘如意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指天空飘落的雨花,“每个人,做了什么样的事,就必须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们也是一样!倘若有一天败的我们?你说,敌人会怜悯我们么?”
“这?”赵三虎身子一怔,他有些迷茫的看着飘散的细雨,如同一个迷路的孩子,束手无策!
刘如意也知人性不同,看待问题的角度也不相同,有些人,天生便是心慈仁厚,还有些人,天生便是刻薄寡恩,赵三虎显然属于前者。
人生一世,草木一春,究竟如何,一切,只能由得时间来检验!
“三虎哥,你是好汉子!加油!”刘如意重重的在赵三虎的胸口锤了一拳,快步朝着大门外走去!
…………
大半夜的折腾,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人生便是这样,高潮低谷皆有时,平平淡淡才是真!
不过,对于黄家剩余的几十口男丁,刘如意却是没有任何手软,全部斩杀,而那些女眷孩童,则是全部配往镇子西面的铁矿中当做劳役,也算是为他们留了一丝香火。
回到流民新镇中,已经是子时初刻,邹氏却依旧没有入眠,她站在茅草屋的屋檐下,提着一个小巧的灯笼,一直眺望着南门的方向。
“娘,这么晚了,你怎的还没睡?”看着母亲的身子在寒风中微微抖,似要被一阵风吹倒,刘如意大为心疼,快步跑到了母亲身边。
“如意,你回来了!”邹氏大喜,眼角边两行清泪却是忍不住的滑落了下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儿子虽未开口,但今晚这种大事,她又怎的能不知晓?
看着宝贝儿子原本稚嫩英俊的脸孔,渐渐的变得刚毅,变得男人,威势越来越重,邹氏也说不清自己心中是欣慰,还是苦涩!
她紧紧的抓着刘如意的手,将刘如意的身子拉入怀中,希望可以用自己的体温带给儿子些许温暖。
“娘,您哭啥啊!又没什么大事!这都这么晚了,您早点睡吧!可莫要冻坏了身子!”刘如意笑着搂着母亲的身子朝着屋内走去,却是将沾满血污的衣襟掖进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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