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是,我刚入职时一样是被开涮的对象。人进了职场,是一个被返厂格式化,以及重造的过程,起初谁也避不开学生思维。轻易诉诸感情,轻易笃信学生时代的尽人事听天命。”
温童:“……有被内涵到。”
某人微微一顿,垂向她的眉眼浮起层笑意,“你太轴了,讲道理工作只是契约关系,拿钱办事的环境里动真感情是大忌。老早不再是以前,互抄作业也能包庇出友情的年纪了,醒醒罢,二踢脚。”
“……”温童一臊,顷刻捞起目光撞进他两眼戏谑里。
“赵总好有意思,别人微信id记得那么清。”
“太有印象了。毕竟我好友名单中id如此中二且傻缺的,除开若愚的‘哥谭市长’,就是你。”
幽暗地库刮来阴湿的风,赵聿生站得八风不动。
温童拨拨颈边发,咬牙切齿与他,“那你晓不晓得学生思维还有关键的一点?好为人师,故作姿态!”
语毕旋即夺门出去,一溜烟无踪在夜色里。
轿厢中的人几秒丢神,片刻后,地库响起轮胎落荒而逃的刺耳哨音,他嗤地一笑。
翌日梅雨休停,晴空养云,日头极好。
拓展训练上午九点动身,赵聿生七点多知会何溪,他有事要耽搁半晌,不跟大部队了。
姐甥俩又出乱子。
昨晚赵聿然许诺若愚,今早送他上学,下学再接他去电玩城。结果清早邮箱里蹦出一条临时任派,让这份口头诺言成了空头支票。
其实她也不是头一遭立这种一级风就能吹倒的flag,照说若愚该见怪不怪,但青春蜕皮期,小鬼头敏感得一点即着。
聿然等他洗漱停当、早餐吃毕,才告之她又要放鸽子。
说完足有五分钟的时间,若愚都无什么反应,他蹲身在穿鞋,拿背上书包朝向妈妈。赵聿然也是此刻才迟觉,
他居然长这么大了,幼时占他一个背还拖到屁股下的书包,如今显得那样窄小。
她真真未曾尽责地见证过他成长,哪怕一分一秒都没。
“宝贝……”
“你滚!从现在开始,你不要跟我说一个字,请问你哪句话兑现过?我不是你儿子,那些名包名衣,你床上前仆后继的男人才是!”若愚目眦尽裂状,狠狠搡掉她示好的手。
一贯嫌眼泪没出息的人,哭得仿佛天塌,随即开门跑了,赵聿然迭声喊也喊不停。
随后七点半班主任来电,问李若愚怎地还没来。
“还没来?他明明出门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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