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腮胡专注地盯着监视器,道:&ldo;我们也很少叫外卖,也就最近一个月,张立不知道发了什么横财,一值夜班就叫外卖,&rdo;他啧了啧舌头,&ldo;不是都和你们说过了嘛。&rdo;
赵尤笑着说:&ldo;人逢喜事精神爽吧,可能他要和老婆离婚了,打算去永平找那个小三去了,小三怀的不会是个儿子吧?&rdo;
瘦高个摸着后脑勺,道:&ldo;你别说,还真有可能,张立他家农村的,听说一直催生二娃,想要个孙子,跟自己姓,主要吧,他是入赘,肚子也不在他身上,这事儿他还真没法做主。&rdo;
赵尤频频点头:&ldo;我估计就连房子买在哪里,买什么车,家里怎么装修,家里吃什么,用什么,他穿什么他都做不了主。&rdo;
瘦高个扭头看他,道:&ldo;清水花园吧,房子老归老,住的都是回迁户,那人也是学区房啊,我们这些外地来打工的也就只有眼馋的份了。&rdo;
赵尤笑了笑:&ldo;那您也找个本地姑娘入赘?&rdo;
络腮胡笑了出来,一看他们:&ldo;就他?还本地小姑娘呢?一张皮包三两肉,厂里那些打工妹都瞧不上他。&rdo;
赵尤说:&ldo;我看他比张立也不差吧,张立都能在厂里勾搭上小三,哥,你要找个女朋友处还不容易?&rdo;
瘦高个一摸脸蛋,忽而有些不好意思了:&ldo;那我和张立还是有点差距的,不然教授家的独生女也不可能看上他啊。&rdo;瘦高个看了看络腮胡,&ldo;张立那小三,叫什么来着,也挺漂亮吧?&rdo;
络腮胡道:&ldo;还行吧。&rdo;语调又不冷不热的了。
瘦高个忽而指着墙上的一个显示器,说:&ldo;小雅不就和她一个宿舍的吗?&rdo;
赵尤起身,走到那瘦高个身后,盯着他指的方向,只见一个穿着一条紧身连衣裙的女人,挎着皮包急匆匆地走进了女子宿舍,另一个显示器拍到了她快步上楼的画面。赵尤道:&ldo;这么多摄像头盯着女子宿舍啊?&rdo;
&ldo;还不是因为隔壁上两个月爆出来有女工偷首饰嘛,听说那女的跑了到现在还没找着呢。&rdo;瘦高个道,&ldo;就因为这,加了好几个监控,几只眼睛都看不过来啊,还调整了几个以前监控的位置,主要对着职工宿舍和生产线那边了。&rdo;
这时,赵尤的手机震了下。他的外卖送到了,他去门口提了外卖,分了一袋给门口的两个门卫,提着剩下的袋子回到了监控室,这一进去就和田可人的舅舅苏卫东打了个照面。
赵尤笑着放下外卖,道:&ldo;厕所在哪里啊?&rdo;
苏卫东上前和他握了握手,脸上堆笑,道:&ldo;警察同志好,辛苦了。&rdo;
他的手上都是汗,脖子上和鼻尖也布满了汗珠,呼吸有些急促,像是跑过来的。苏卫东说:&ldo;我带你去。&rdo;
苏卫东的身上有股很浓烈的焦糖味。
&ldo;两位吃好啊。&rdo;赵尤和两个保安打了声招呼就跟着苏卫东出去了。
在苏卫东领他去厕所的路上,赵尤问他:&ldo;张立那天就是去的这间厕所?&rdo;
苏卫东往前一指:&ldo;不然就得跑生产线那边去上厕所,得走十来分钟。&rdo;
&ldo;厕所4号,5号没坏吧?&rdo;
&ldo;没坏。&rdo;
赵尤突然叹了声气:&ldo;张立这事实在弄得您很丢人啊,您还愿意留他下来看门,也是看了外甥女的面子吧?&rdo;
苏卫东也跟着叹气:&ldo;怎么说他也是子息的爸爸,女的也被我辞了,我那外甥女当时也说了,小两口过日子,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谁想到……&rdo;
眨眼到了厕所门前了,赵尤进去上了个厕所,出来后看到苏卫东还在,正按手机,看到他,他把手机塞进了裤兜。赵尤道:&ldo;能带我去张立的宿舍看看吗?&rdo;
苏卫东道:&ldo;没问题,就是您这……&rdo;苏卫东挤出个有些僵硬的笑容:&ldo;你们不是来过两个同事了吗?&rdo;
&ldo;回访。&rdo;赵尤也挤出了个笑容,说道。
两人便出了厂房。赵尤给苏卫东派烟,苏卫东接了烟,抽了一口。赵尤道:&ldo;实话和您说吧,我们做刑侦的和工厂流水线工人没什么差别,就是同样一件事,一个动作,反复做,去过的地方再去,问过的人再问,都是机械劳动。&rdo;
苏卫东笑了笑,抽烟,手揣在兜里。
赵尤又说:&ldo;张立去上厕所半天没回去,许阿昌没往上汇报?&rdo;
苏卫东道:&ldo;许阿昌说,张立去上厕所的时候就说了,肚子不舒服,可能外卖不干净,许阿昌以为他闹肚子,直接回宿舍休息去了,监控室也没什么活儿,张立又是队长,他也没好意思再去找他回来,他就一个人值完了班。后来回到宿舍,左右没看到张立,他就给我打了电话,我第一时间就打电话回了张立家。&rdo;
苏卫东低下了头,默默地伸出手在眼前挥了挥,又抽了两口烟。
&ldo;没打通?&rdo;
苏卫东幽幽地说:&ldo;他们家的电话有些难打。&rdo;
&ldo;平时他们家里的电话线都是拔掉的吧?田可人的手机呢?您打了吗?&rdo;
苏卫东挠了挠鼻梁:&ldo;这不小孩儿中考嘛,我那外甥女有点,怎么说……&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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