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云越还是笑嘻嘻的,说流点血死不了。包思善和春妮除了劝他小心之外别无他法,倒是展昭一直神游,不知在想些什么。
回到开封安稳过了数日,几人提着的心渐渐放下,包思善这才有想起要把这趟出门带回来的小东西给交好的几个小姐妹送去。头一个想到的是陈元欣,前一阵子她正病着,现在也该好了吧。
谁知这一回去,陈元欣的气色反倒更差了几分,不仅苍白且瘦了一大圈,叫包思善大为吃惊。怎么调养了些时日反倒成了这模样?瞧着就像病入膏肓。陈元欣也知道自己模样憔悴,笑得有些勉强,“你来玩反倒叫你担心,是我的不是了。”
包思善见她轻飘飘的好像一阵风能吹走又好像随时要昏厥过去,连忙虚扶着她坐下说话,“不是说调养身子吗?怎么反倒越发的瘦弱了?要我说喝那些汤药还不如食补,瞧你这模样,是不是光和补药不吃饭啊?”
陈元欣的丫鬟谷雨忍不住插嘴,“可不是,小姐的饭量一日比一日少,小半碗饭都吃不下,怎么能不瘦?包小姐,你也劝劝她。”
陈元欣浅浅一笑,“喝了药嘴里发苦,胃口便差了。”
“不吃饭病哪能好?”包思善见她这样也无法,劝归劝,听不听就由她了。
谷雨上了茶和糕点,陈元欣陪着吃了一些,但也只吃了小半块。包思善说着这次出行的趣事,若往常陈元欣定会羡慕不已,今次却见她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朝屋里的大铜镜看。那面大铜镜包思善记得,上回来时亲眼见着婆子抬进来。抿嘴一笑,“陈大小姐,再看都要看出花来了!”
陈元欣惊了一下,脸颊微红,嗔视她一眼。包思善起身到镜前端详,铜镜模糊,照得人影绰绰。因为大,大半的身影都能映在期间,包思善转转身子,觉得自己也算婀娜。忽然,听陈元欣道:“思善,你知道镜花水月吗?”
“嗯?”包思善回头,“开封的姑娘应该都知晓了吧?”
陈元欣摇头,知晓是知晓,试没试过又是另外一回事。她迟疑了一下,问道:“你……有没有看过镜中的景象?”
包思善瞪大眼,突然间想通了什么,难道陈元欣是害了相思病,看过镜花水月之后对良人念念不忘,这相思成病?随即又想到付云越在镜中看到的景象,立即紧张道:“你在镜中瞧见了什么?”
“呃……”陈元欣被她的反应吓一跳,羞怯地反问:“你没看过?”她以为包思善也会试一试,这么一来有些交换小秘密的意思,可现在看来包思善显然没有看过镜中景象,她顿时羞臊起来。
包思善摇头,好奇地坐到她身旁,“快跟我说说,你的命中良人什么模样?俊不俊?”会不会跟付云越的良人是同一个人?可长相这东西靠嘴哪里说得清?
陈元欣咬着唇也压不住嘴角的笑意,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见包思善大大咧咧地笑,恼地捶她一记,而后才羞答答道:“你就不好奇?”包思善不停地点头,“好奇,自然好奇!我自然对你的良人好奇!”
听她故意扭曲自己的意思,陈元欣瞪她一眼,突然想到什么,笑道:“我怎么给忘了,展大人就在开封府,你自然不必看镜子。”
这下轮到包思善脸红不知要如何接话,可陈元欣的心思显然不在包思善身上,只见她幽幽叹了口气,失落道:“知道了良人又如何?谁知道他身在何方?又何时能相见,反倒惹来相思,还不如不知道。”
包思善仿佛被她的愁绪所染,也跟着皱了下眉,不过很快就舒展开,“既然是命中良人,那自然有相见之日,你就放心吧。”陈元欣却仍是幽幽叹气,包思善除了说些开导的话无其他法子,她总不好鼓动她去找良人。
陈元欣的身子是真的弱,聊了一会儿便露出疲态,包思善不好多逗留便辞去。送她出门的是谷雨,她因挂心陈元欣的身体少不得跟谷雨唠叨要劝她们家小姐多吃些东西,眼下都瘦得有些脱形了。谷雨哪里没有劝,实在是劝不动。眼看就要出大门,她心一横,停住了脚步。包思善一诧,怎么突然停了?
谷雨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才压低声音道:“包小姐,我们家小姐就数跟你最要好了,如今能帮忙的恐怕也只有你了。”
包思善吓了一跳,“怎么了?”突然这样严肃。
“小姐,小姐……”谷雨话未出口就红了眼圈,“小姐怕是得了癔症……”
包思善从陈府回来时还有些恍神,谷雨说陈元欣得了癔症!简直荒谬!可她是陈元欣的贴身丫鬟,陈元欣的事就数她嘴清楚,她这般说绝非空穴来风。实际上经她一提,她确实也发现一些不妥之处。
铜镜!陈元欣屋里的镜子未免太多了一些?就她去的那么一会儿就见她时不时地照镜子,不是摸出随身的小铜镜就是往屋里的大铜镜里瞧。谷雨说她这毛病是从瞧了镜花水月之后渐渐养成的,身子也是自那时候开始一日不如一日。
包思善心里打着突,付云越看过镜中人之后也半夜起来割腕,镜花水月,难道真的事妖孽作祟?想到这她丝毫不敢耽搁,急忙将事情始末跟展昭等人说了。春妮几乎立即嚷道:“这事还用得着想?肯定是妖孽作祟!陈小姐一定是被镜子里的妖怪吸了生气,身子才一日不如一日!”
付云越认真地点头,“师妹说得是,必定是妖怪无疑了。”
展昭的手指在镜面上摩挲没有说话,包思善看着他的动作有些惶恐,“往后还能不能照镜子?照着照着就被妖怪吸了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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