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然到H大的时候,陈迦南还在实验室。
她走出教学楼就看见周然站在路边的树下,笑着看她特别安静不着急的样子。那一瞬间她有一种恍惚,忽觉时间的流逝。
“怎么这么快?”她走近。
“赴你的约怎么能慢。”周然弯腰拎过她手里的包,“想吃什么?”
陈迦南犹豫:“我这样子怎么跟你去呀。”
她只穿了简单的白色羽绒服,牛仔裤下摆收进低腰的雪地靴里。周然看着她像看一个小女孩,眼睛里都是温柔的光。
“底子好怎么穿都漂亮。”周然笑。
陈迦南忍不住偏头笑了,跟在周然后头上了车。西郊的下午有点堵,他们在高速公路上多待了半个小时。
周然问她学业:“本科学的就是生物吗?”
“高考瞎选的。”陈迦南说,“后来觉得蛮有意思随便考个研堕落几年再说。”
周然笑了:“随便考个研?”
“现在是有点后悔。”陈迦南歪头像在思索,“研究生的日子也不怎么好。”
“有多不好?”
“你想象不到。”陈迦南募地笑了,“简直就是活受罪。”
周然这回是哈哈大笑,打着方向盘的手摸了摸鼻子又笑。路上谈笑起来时间过得就挺快的,堵车成了聊天最好的理由。
男女之间暧昧起来好像都要走一下正常流程,约饭看电影逛街之类总得过一遍。陈迦南也并不反感周然对她好,只是至今没有进一步的意思。
周然似乎也不着急,这些话题也不会问她,是真正先从朋友做起那种,经常会在下午过来接她出去吃饭,看个最新上映的电影,一来二去竟已经过去一个多月有余。
那一年北京的春天来得早,大地回暖。
柏知远安排了新的课题给陈迦南,她一天忙的披头散发人仰马翻。每天都有任务要完成,还要按时发到柏知远的邮箱。
实验总有出错的时候,那天也是真倒霉。
她在做遗传学相关实验的时候不小心弄错了数据,当时也没多检查就发给了柏知远。后来晚饭都没吃成就被叫去了办公室,看到的那张脸铁青的让人肾上腺素飙升。
“这是你做的?”柏知远将电脑面向她。
难道是鬼?陈迦南心底翻白眼。
“这样的数据如果用在科研上,你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吗?”柏知远严厉起来一点面子都不给,“前程还要不要了?”
有这么严重?陈迦南闭了闭眼。
“我早说过你不适合做学术。”柏知远吸了口气,又一遍问她,“你读研的初衷是什么?”
记得当年她还劝过周逸要挑自己热爱的路去走,她自己却一装再装。为什么来这读研,只是刚好迷了方向有条路摆这就走过来了。
“这个问题你要是回答不了课题先别做了。”柏知远说,“回去吧。”
陈迦南没有说话,转身走了。
回去的路上毛毛打了个电话,她把柏知远骂了个狗血淋头,一边骂一边走,遇见障碍物就踢一脚,好像这样才能泄愤。
毛毛后来问:“那你的初衷到底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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