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紧,祁诩天抬起了眼,往祁溟月那处看去。
祁溟月与祁诩天对视一眼,别有深意的露出一丝浅笑,行至沁羽身前,“看来溟月需得多谢女皇的美意了,替我考虑的这般周全。这一回沁羽来的却是刚好,宫内正是热闹之时,也是为着溟月选妃之事。”
“如此说来正是巧了,不知太子殿下可有中意之人?对了,该让殿下看一看圣女的画像才是,或者,太子殿下觉得沁羽如何?”
问着这番话,沁羽的面上仍未有局促之感,似乎是理所当然,也有着几分好奇,祁溟月对这般古怪之人,并无恶意,但因他来此莲彤,便又不得不多了几分防备,唇边笑意未曾退下,他对着沁羽又一番打量,才点了点头,“此事可稍后再议,不如沁羽先留下,过些日子,待我与父皇决定好了再告知你结果。”
“好,那沁羽便等着太子殿下的答复。”
祁诩天坐在一旁,对祁溟月所言并不反对,这时候才轻唤了一声,“刘易,将莲彤使臣带去韶华殿休息,不可怠慢。”之间再度在扶手上敲击起来,望着沁羽退下,他朝身旁不远处的祁溟月伸出了手,“溟儿还不过来。”
祁溟月走到他身前,望了望祁诩天的神情,站到了人的腿间,垂首注视着祁诩天的眼,语声挪揄,“这一回的游戏可是父皇招惹来的,好一个莲彤女帝,看来也是执着之人,不过这一回的游戏可比先前的有趣,父皇莫非仍不满意?”
“如何满意,他们一个个都在打着溟儿的主意。”扬臂环在祁溟月的腰间,祁诩天让他的身子更贴近了些,抬头露出一个邪邪的笑容,“溟儿近日千万小心,切莫走错了住处,若是去了韶华殿,怕是要回不来了。”先是大臣之女,再是莲彤使臣,幸而韶华殿确实够大,再多些人也是无妨,那些个对溟儿打着主意,又能住入韶华殿的,都有着各自的手段,往后还不知会如何精彩。
“若真是溟月走错,便算是他们倒霉了。”对着祁诩天打趣之言,祁溟月摇了摇头,若是成了真,韶华殿内有人要玩些色诱的把戏,以父皇的性子,只怕宫里便要血流成河。
环住祁诩天的脖颈,祁溟月拨弄着他的发,想到先前祁诩天所言,虽是玩笑,却也提醒了他,“溟月忽然想起,近日还真是要去韶华殿逛逛才是,有这许多客人,我这主人岂能不至。”
“主角不在,确实无法开场,溟儿要去便去吧,不过可得记得,别让那些花草沾身才是。”两人虽已相处多年,他却仍是见不得溟儿身边有他人近身。
祁溟月轻笑一声,垂首俯到祁诩天颈侧,轻吻了几下,舌尖由他耳边掠过,才低喃着说道:“溟月岂会将那些花草放在眼中,我只会……沾父皇的身罢了。”随着落下的话音,相似的两双薄唇已贴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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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心机
桌案之上摆着书册,一侧的檀架上搁着瑶琴,抛于榻上的绣品已能隐约见到几株洛彤花的雏形,暖暖的甜香,在房内氤氲出几许旖旎,站在妆太前的女子,瞧着榻上的衣衫,许久,微蹙的眉终于松了下来。
“冬绿,替我将那件拿来,白色的那件。”对立在身侧的侍女吩咐了,冯秋蓉接过那件衣裙,含笑行至内室,换下了身上的衫子,穿起了考虑许久才决定好的那件衣裙。
莹白如雪的裙装贴合着玲珑的曲线,盈盈一握的腰肢之下,展开的裙角长长的拖曳在地,腰间,丝绦如水,垂落至绣鞋之上,行路之间,便是风情摇曳,如水的柔美。满意的颔首,她望着镜中之人,又抬首理了理一丝不乱的发髻,这才露出了笑容。
“这件衣裙我穿着可还好看?”早已确定了数遍,她仍是对着侍女又问了一次。
“小姐国色天香,无论穿上哪件,哪有不好看的。”侍候多年,她早就知道小姐的脾气,欢喜之时什么都是好的,只是切莫惹恼了她,那大小姐的脾气,可让她们这些下人受不了。
冯秋蓉扬起了衣袖,咬了咬唇,“难得着了白色的,有些不习惯。”仍是觉得桃色最为艳丽,衬着她的肤色,也最是悦目,可看着太子殿下却似偏爱浅色的衣裳,想必喜爱的也定是软语温柔的女子,既然太子有所偏好,她便不能由着自己的喜好来,穿上一身如雪莹白,收敛起平日里的姿态,如今身在帝宫,她可疏忽不得。
上回已在无意间得罪了凝露公主,幸而陛下与太子殿下并未见怪,还允了她出入韶华殿,而今身在殿内,虽不知太子住于何处,也不知何时能见着,但对着选妃之事,她却比住在别院的那几位多了几分自信。
入住韶华殿的,她可是第一人。即便后来太子殿下又允了不少女子进宫,可她冯秋蓉,却是唯一得过太子的称赞的,她爹在朝中也是位列在前,手握重权之人,要选太子妃,她怎么说都比旁人的女子更为适合,也无论如何不甘心放过这次的机会,若是成了太子妃,待太子登基之时,她便是后宫之首。
皇后……身在官宦之家,只是身为女子,又有哪个不希望登上后位,既可享受荣华富贵,又可成为家族之倚,更何况,太子还是那般俊美不凡的男子,世上女子恐怕无人会放过眼前的机会,别说是女子,便是男子,如今身在韶华殿的也并不是没有。
想到那日听闻莲彤来使,她便已有几分担心,莲彤女子,总是妩媚多姿的妖娆,而后听说是男子,她才放下了心,可不料,太子殿下竟也让他住进了韶华殿,又听说,那莲彤来使竟是为了向太子求亲而来。
扯过一边的绣帕,冯秋蓉垂下了眼,绞着手中的帕子,心中更多了几分担忧,思及前几日吩咐下去的事,她抬起头对冬绿问道:“前些日子,我交代你的事如何了?”
冬绿点了点头,“小姐放心,你交予女婢的珠宝,女婢都已送至各院,那些女子虽说也是官宦出身,可好些都是宫里那些娘娘们的远亲,要不然便是那些下臣家的,比不得小姐尊贵,收了小姐的东西,可都喜欢着呢,都是没开过眼的野丫头罢了。”即便有品貌不错的官家小姐,也是说不得的,她家小姐绝容不得有人比她强。
“那这些日子,再送去些点心吧,挑些难得见的给送去,韶华殿是太子殿下的地方,对这些点心并不上心,本小姐送去的,定叫她们喜欢。”笑语着,她又放低了语声,对冬绿招了招手,“上回入宫之前,我吩咐你去配的东西呢?”
迟疑着,冬绿不由自主的瞧了瞧无人的窗外,才从怀里取出几个纸包来,“女婢都去配齐了,只是……”小姐当真要这么做?此处可是皇宫,若是叫人发现了……
“没用的丫头,还不给我拿来。”竖起了柳眉,冯秋蓉一把扯过冬绿的身子,在她臂上拧了一下,“瞧你那脸色,有人要吃你不成?吓成这个样子,真是给我丢脸,只是几包药罢了,怕些什么?”
“小姐,奴婢是担心,若是叫人知道了……这里可是皇宫,是太子的韶华殿呐。”冬绿苦着脸,捧着手中的几包药粉,知道她家小姐绝听不进这些。
“正是韶华殿,才须如此,眼下正是关键之时,我冯秋蓉既然进了宫,便 不打算再出去,太子妃之位,我是志在必得。”思及太子的笑容,还有那优雅的身姿,她心中的坚决便又多了几分,眼中闪过几丝古怪的笑意,涂着蔻丹的纤指往冬绿手中所捧之物点去,“取出些来,搁进糕点里,千万少一些,莫让别人觉出来,只要量少也不会如何,只是昏昏沉沉,或是偶尔泻泻肚子罢了。”
几种药,都不是致命之物,虽然说的胆气十足,但她也知道,此处不是寻常之所,皇宫之内,容不得她胡来,但若只是小小症状,便不会使人察觉,只要岔开时间,让那些住在别院的女子都吃些苦头,让她们少了见太子殿下的机会,便对她大有益处,若是弄差了身子,失了姿容之色,便是更好。
冬绿只得点了点头,将几包药放入怀里,留下一包仍取在手中,“小姐,那这……”除了那些不会引出大问题的药,便是这了。
瞥了一眼冬绿手中唯一用他色纸张包起的药,冯秋蓉摇了摇头,“先收起来吧,兴许用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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