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倾动作猛地一僵。
“别动,福阿圆。”
耳畔似乎又响起了那个低哑的声音,咬字竟与眼前这人一模一样!
所以太子殿下真的出去过了?
他明明可以出去,却要委屈自己关在这里面,这是为何?
元倾不解。
门后那人似乎对这些饭菜很感兴趣,元倾不动声色地望着他,希望能从他身上找到一些破绽。或是在他身上找到与方才绑她那人的不同。
可无论是瘦削的身形还是冷漠的眉眼,都像极了,而且她之前也塞给过蔺晗之一包糖果,那股香甜味沾染到身上是最不容易掉的。
元倾抿了抿嘴唇,“殿下,我能为你做什么吗?”
蔺晗之撩起眼皮看她,默了一刻,“你不是说要救我出去。”
他说话的时候总像是没有情绪,让人猜不透。
元倾费解地盯了他好一会儿,又有些郁闷地软着声音问他:“你想出去吗?”
或者说,你想被我救出去吗?
“……”
蔺晗之动作一顿,没说话。
月色西沉,密林里更显幽静。
隔着一道厚重破败的朱红色大门,两人默契地谁都没说话,只是各自心绪复杂。
不想说就算啦,她也不是非要知道。
元倾垂眼捏了捏裙摆上的褶皱,重重呼了口气,抬眼朝着里面那人一笑,“吃饱了记得要将碗碟藏起来呀,小心明天被禁军护卫看到。”
她眉眼依旧弯成可爱的月牙,却没了最初的光亮,似乎并不是真的想笑。
蔺晗之不解这小姑娘为何突然不高兴了。
“殿下慢用。我好困,要先回客栈休息啦!”元倾说着朝他挥挥手,抱着自己的小包袱转身朝林子外面走去。
落寞的背影落进门后那人的眼底,他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了下,有那么一瞬几乎让他喘不上气。
可也仅仅是那一瞬而已。
……
京州的春天来得快,锦月湖畔三三两两皆是来踏青春游的名门贵女,风姿绰约,环肥燕瘦。
临湖的白玉楼更是赏景做诗会的好地方,文人墨客相携而至,诗词酒令赞得满园春景更甚。
施月本想拉着阿圆去凑热闹,可一连几日都没见着人,左等右等终是不放心,便到了京郊的客栈里找。
房门被推开的一刹那,正趴在床上不省人事的小团子猛地一激灵,默默翻了个身。
桌上摆着的酒洒了半壶,满屋子酒气熏天。
“我的祖宗天爷呀!”施月被熏得睁不开眼,强撑着过去把人拉扯起来,“你才多大怎么还学会喝酒了?”
她说着又将窗户打开通风,费劲地把屋里的酒气往外扇。
元倾迷迷糊糊睁开眼,刚好瞧见施月忙碌的背影,一晃神,“舒叶?”
施月闻声回头,嫌弃地白她一眼:“是施月,怎么喝酒喝成大舌头了。”
元倾揉揉眼睛,浓郁的酒气让她一连几天不省人事,这会儿醒过来难免发晕。
确定眼前这些简单陈旧的摆设并非出自王府的汀鹭园,她总算清醒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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