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俺爸对红梅特别有好感,对她也就格外热情,只要她来看病,总是有求必应。她常带她妹妹月季来看病,拿了几次药吃,病就好了,她们姐俩常带点蔬菜瓜果等到俺家来表示感谢。红梅长得高大洒脱,说话洪亮,红红的脸膛,浓眉大眼睛,很有男人的气概。小妹月季就不同了,长得秀气单薄,长腿细腰,小嘴薄唇,柳眉凤眼,高鼻尖颌,刘海下白白脸蛋带有几分腼腆,走起路来,长长的辫子在细细腰间不停的摆动,散发着朴素自然的美色。
后来姊妹俩隔三差五就买点东西来,有病没病就到我家转一转,那知道孙月季没安好心,这样来来往往投怀送抱,与俺爸眉来眼去的,骚气扑鼻。什么样的男人也经受不了这样的骚气,况且俺爸也是见了女人就贪的人,哪里经得住这小女人的*。
爷爷知道后,给俺爸买个驴车,叫他赶车送货,不让他看病了。叫你累的没个人样,看哪个女人还能看得上?俺爸每天赶车,给人拉货,累得腰酸腿痛,他恨死爷爷了。可是爷爷这样做,却让他起了逆反心理。尽管他每天干活很累,可是每天都能看到孙月季。
月季知道俺爸赶驴车,就天天在路口等他,就这样爸反而与她来往自由了。没有多久,两人就如胶似漆,如同夫妻了。月季见生米已经做成熟饭,像一只昏了头的大雁,一头就撞到了俺家赖着不走,硬要叫俺娘离开家,要与俺爸成亲。娘看到她来我家胡闹,压住怒火,耐着性子,与她慢慢说:“你叫我去那里啊,这是我的家,我们孩子都怎么大了,你是知道的啊。”
“我不管,你们要结婚,你们就得走。”
月季一屁股坐在吃饭的桌子上,蛮横的说:“那我既然来了就不可能走,你看着办吧!”
爷爷知道了,就赶紧跑来,进门就打爸。爷爷一边打,一边对那个女人说:“你是个大闺女,我儿子老婆孩子一大堆了,外边的好男人多的是,你怎么看上他了?他不是个好东西,你和他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你快走吧。”爷爷脸都气青了,这时奶奶也来了,她骂俺爸:“你这么这样呢,勤莲那里不好?看看你都那天人了,还小吗,太不懂事了。”她又转过身对孙小英说,“好闺女,你还小,不知道俺这个儿子,不省心,他比你大十几岁,你们就是在一起也过不好。你呢,还是回家去,将来找一个和你年龄相当的。”说着奶奶拿了两百块钱塞给了她。
月季接了钱还坐在那里不肯走,奶奶又说:“好闺女,他已经是有家有孩子的人了,政府能同意你们这样做吗?先回去,以后有什么困难再找我。”
月季低着头不语,不停在摆弄手中的钱,大概是觉得钱少,还坐在桌子上。奶奶没有办法,又给了三百元。可能是她从来没有拿到这么多的钱,于是点着头走了。
月季走过第二天,她姐红梅又到俺们家里闹,说:“今天我妹子就看上他了,你家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如果龚先生不和我妹结婚,我不会就这样算了的。我去公安局告你。”
爷爷怕出事,俺爸因为搞女人已经做过一次牢了,这两个女人再闹,如果县公安局知道了,那还了得,又要治他的罪,就糟了。于是他就和她商量,说:“我儿子已经是四个孩子爸了,而且年龄已经这么大了,与你妹子成家也不合适。我们对不起你妹子了,对你妹子的损失我们补偿吧。”估计是月季拿了钱回家后,她们家里人商量了,龚家是开诊所的,有钱。不能这样便宜他们,就是结不成婚,也要弄点钱。月季就经常来俺家哭闹。弄得全家不得安宁,娘也经常流泪叹气。俺和姐姐也生爸爸的气,一个好好的家怎么就弄成这样呢?
爷爷大概也看清了月季的心事,就找人和女方家协商,给点补偿算了。
俺爸却不是这样想,依旧迷恋月季,每天回家就找俺娘的茬。俺爸说不了几句就是骂,娘呢,说不了几句就是哭。他们就这样天天吵。俺爸什么难听的话都骂,俺娘就是哭。俺虽然小,但也能分清好坏了,本来都是爸的错,却拿不是当理讲,天天欺负俺娘无能。
俺爸每次骂俺娘,俺就上去和他吵。他就来打俺。俺不怕打,宁愿给他打死,也不想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俺实在不想在这个家生活了。依依的家那么困难,可是他还在读书。可俺呢?每天跟农村小孩在一起割猪草,又脏又累。俺本来就不是这样的生活,这一切都是爸爸造成的。“你打吧,打死俺算啦;,俺也不想活了。如果你打不死俺,俺就不能让,你这样太过分了!你不是俺爸,你不配,根本就不配!”爸爸看俺就像疯子一样又哭又闹,也不敢再打俺了。从此,俺在爸爸的面前打下了这个码头。
俺去和爷爷奶奶讲了这些事情,爷爷说,你这样做的是对的。有爷爷和奶奶的支持,俺的胆子就更大了。以后,不管什么样的女人来俺家看病,只要说话和眼神不对,俺就没好眼色望她们。
屋漏偏遇连天雨,船小尽遭迎风浪。可是爸爸看妇科病就是好,还就常常碰上多情的女人,事情从来莫怪一人。俺爸又是一个多情的种子,挡不住女人的诱惑。有些女人为了讨好俺,就与俺瞎扯,看你爸多年轻多漂亮啦;小姑娘长得真好,很水灵的;这个小姑娘既聪明又漂亮等等,俺一听就烦,那儿漂亮啊。父亲那种人,家人都知道是个不安分守己的,没心没肺的人,谁看他好谁瞎眼。你这小丫头怎么这样说你爸?看他闺女多厉害,多大的孩子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好吓人哦。从那以后,俺的臭嘴就和父亲医术同样出名了,都知道龚先生家有个二女儿最厉害,还很会骂人。其实外人怎么能理解俺幼小的心灵创伤有多深,俺忌恨自己前世修行不好,投错了胎,到了这样的家庭。唉,就这样的命,只有认命了。世界上什么都可以选择,惟独父母是天定,人不能违背天命啊。是不是菩萨的安排?俺爸是来龚家报怨的?他的前世有恶业?
为了不让爸爸有机会与月季接触,爷爷不再让爸赶驴拉车了,还是在家给人治病。
每天俺就早早的起来,去湖里割猪草,一割就是一上午。一天,俺背着一大捆青草走在回家的路上,因为背的太多,只露半边脸在外边。俺抬头忽然看到爸爸坐在派出所的三轮摩托车上,当时俺的眼睛很模糊也没有看清楚,但是一股不祥之兆突然袭来,便不顾一切往家走。
十八
当俺的眼睛模模糊糊的看见父亲坐在派出所的摩托车上时,便浑身瘫软无力,泪水像刀割破了血管,眼眶往外流的是血不是泪。就在摩托车从身边走过的时候,俺没喊,而是用怨恨的目光看着摩托车远去。可能爸在那车上看见俺了,低着头没有说一句话。俺的脑海一片空白,背着篮子就往家跑,一进门见太奶奶和娘都在哭。俺气愤得说:“你就知道哭,爷爷说你没用,你真的没用。”俺是第一次这样责怪娘,其实俺的心在滴血。他太不像话也是俺的父亲,俺何尝不心疼他呢?只怪他自作自受吧。
坐在凳子上俺盯着屋顶生闷气,这下真的没脸出去见人了。往后俺的脸往哪里放。为什么俺的父亲是这样啊?老天爷你太不公平了,为什么要这样的对俺?让一个幼小的心灵压上这么大的一块石头。
到晚上俺躲在被窝里哭,怕太奶奶和娘娘听到。娘的心已经给伤的麻木了,当时俺真得怀疑娘的脑子出问题了,可是她既没有放弃生活,也没有绝望,而是带着俺们继续过日子。是娘的肚量大还是思维有问题?怎么能承受这么多的打击?俺想娘肯定麻木了,因为她太苦了,常人不能忍受痛苦,娘都忍了,常人不能承受的打击,娘都承受了。在俺幼小的心灵里,世界上的女人没有像俺娘这样的人。是肚量大,城府深能忍耐?都不是,是一个世俗女人被传统禁锢表现,是封建道德灌输的结果,是一个善良女性痴心与愚昧,是一个大慈大悲信仰的体现。
第二天,娘去爷爷那把事情说了,爷爷当时就晕了过去。爷爷血压一直很高。俺娘求爷爷到县里找人说说情,爷爷眼一睁,找谁说,丢人啊,自作自受把。爷爷又恨又疼,抬头看到自己写得“金屋玉堂固称福地,德门仁里自是安居”的门对联,那红纸黑字,显得十分刺眼,仿佛对他是莫大的讽刺。此时的他气愤异常,伸手把门联撕了下来,嘴里不停的咕哝:“我龚家悬壶济世几百年,出这么一个败家子,真是家门不幸,那里还有什么福地安居。”
奶奶一辈子不多说话的,什么事情都在心里憋着。平时奶奶在门口乘凉,人家看奶奶坐在那,就过来和奶奶聊天,可是奶奶看到人家过来了,转身就进家了,说不喜欢和女人说东家长西家短的。奶奶常说,我们家几代人的话都让盼盼说了。俺是肚量小,有理就要说,不能受一点委屈的人。奶奶肚里能行船,娘能忍,天塌下来不皱眉,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可俺的肚子连个绿豆粒都不能盛。可是,家人都疼爱俺,什么事情都由俺的性子来。俺长这么大,家里人从来没有说那里做的不对。都夸俺能干、懂事、聪明,从不让大人操心。俺从小就爱思考问题,一点小事情小脑子就想个没完没了,所以俺干每件事情都小心翼翼,慢中带细,心老是觉得左邻右舍人看着呢。他们的眼神稍有异常,就好像在说俺的坏话。这疑心病压的俺心痛。俺还争强好胜,出门讲话总想在别人上边,自己心里在想,俺爸就犯这点错,一不杀人二不抢人的,俺就不比你们差,哼!这是自尊还是自卑俺也说不清楚。经常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哎,爸爸已经走了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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