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乐听见江辞安也在,急忙整理仪容,下了床榻。
披上厚厚的披风,又戴上大大的兜帽。
只露住巴掌大白皙的小脸,方才下车。
饶是如此,刺骨的寒风还是让她打了一个寒颤。
不由得向远处的营帐快走了几步。
还不等走到光亮处,早有准备的陆明朝便迎了上来。
乖觉告罪:
“惊扰了殿下安眠,实在罪该万死……只是,江公子动怒,弟兄们不敢拦阻。”
江公子动怒?
又恶人先告状,将问题全都推到辞安的身上!
当日威虎山,若非他先入为主,和皇兄说辞安的坏话,皇兄怎会提防他那么久?
想到这里,她奶凶奶凶地瞪了他一眼,无声警告。
大步进了营帐,将他甩在了身后。
臭烘烘的营帐里,众人还在闹哄哄的争执,无人发现站在营帐门口的她。
“公……”
身后白雉就要高声通传,却被她抬手制止。
她要先听听事情的因果:
“……根本就是他不好,睡觉没个人样,放屁磨牙打呼噜,还不让人说了?”
“就是啊,他长得那么壮,蔡蔡那么瘦弱,打他几下能疼到哪去?他竟然回手就把蔡蔡打得这么狠!简直是人性的泯灭!”
“他是个土匪!你指望土匪有什么人性啊?”
“唉……是啊,我真是搞不懂,上边为啥要带着个山匪呢?把我们护卫的层次都拉低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因为那个驸马就是……”
听到这里,沈长乐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见他们就要编排江辞安,她淡淡瞥了白雉一眼。
白雉会意,上前一步,怒喝道:
“放肆!随意议论公主驸马,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
全场肃静。
鸦雀无声。
随即在场护卫全部转过身来,跪地行叩拜大礼。
“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闻声,人后眉头紧蹙,脸黑如墨的江辞安也看了过来。
见瘦小的她身后站着似笑非笑的陆明朝时,也不管祝九行了,大步走到她身边。
故意亲昵地揽着她,温声询问:
“天这么冷,你怎么出来了?”
沈长乐抬起头。
大大的兜帽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能看见一个小巧的下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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