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溪别过视线,她深吸一口气,继续之前的话题,“那现在怎么办?警方知道吗?”
她心想既然消息压下去了,是不是夏商两家会因为某种利益,而选择不了了之?
“知道,已经报警了。”商礼不知什么时候拿了抽纸,正认真给鹿溪擦着手心里的冷汗。
鹿溪有点尴尬,心里七上八下,努力解释,“我没经历过这种事情,我怕你再遭遇什么危险。”
她想抽回自己的手,但商礼说:“还没擦完。”
鹿溪只能绷着神经让他擦,商礼慢条斯理,动作很慢,他问鹿溪,“你是不是很介意我回到商家?”
鹿溪低头,两人目光撞到一起,商礼深邃的黑眸像个幽深的无底洞,表面上什么情绪都没有,可实际上,风起云涌,“鹿溪,你在抗拒我。”
商礼一语中的,鹿溪本就七上八下的心,彻底乱作一团。
她嘴唇蠕动,想说她很介意,如果商礼只是最初她认识的那个她自认为英俊但又平凡的商礼,或许两人的日子,会平静又美好。
可人生又哪来那么多如果呢!
“我回商家,是迫不得已,鹿溪,他们欺人太甚,我忍无可忍。”商礼握紧鹿溪的手,他反复亲着她的手指手背,“鹿溪,我知道你会理解我并支持我的,对不对?”
商礼问对不对的时候,就像一个殷切的想要得到糖果的小孩子一样,哪怕他目光里充满了不安,但他握着她手的力道,又带着浓烈的强迫性,其目的只有一个,不管她愿不愿意,她都必须从口袋里掏出他想要的糖果。
鹿溪控制不住的混乱,她想问商礼,“你回商家,并不全都是为了我,不是吗?”
“可如果我们想要平静安稳的在一起,我只能这么做。”商礼目光猩红,一再强调,“鹿溪,我只能这么做。”ωWW。
是的,他确实只能这么做,因为如果他不回去,商家那些人迟早会要了鹿溪的命,可如果他回去,他将面临鹿溪难以想像甚至鹿溪根本就帮不上任何忙的水深火热的处境,可这样或许能保全鹿溪,但商礼步步登高,而鹿溪如何跟得上他的脚步。
不对等的婚姻,再怎么相爱,迟早也会分崩离析。
这种残酷的例子,古今中外比比皆是,鹿溪再不愿信命,但她的心已如海上风雨中的帆船,摇来晃去,始终难回她和商礼之前的安稳。
“你要退缩吗?你害怕了?”
手被握得生疼,商礼的表情也逐渐变得阴鸷,他咬紧牙关,“鹿溪,我们是夫妻,我们要齐心协力,哪怕再大的风雨,只要你不放弃我,我们就能一起撑下去。”
是吗?
只要她不放弃他,这就够了吗?
鹿溪被商礼一把扯进怀中,他紧紧抱住她,力道越收越紧,“鹿溪,我爱你,我知道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给你造成了相当多的困扰,但我保证,很快就会过去的,很快!”
男人霸道的拥抱禁锢得鹿溪喘不上来气,男人的保证也似是而非,鹿溪苦笑着闭上眼睛,闻着鼻端带有药香的熟悉味道,她不想为难自己,她也如他爱她一般的爱他,所以明知前方并不会如他所说的那般顺遂,但她还是奋不顾身想要试一试。
人这辈子,总要冲动一回的。
鹿溪伸手抱住商礼宽阔的脊背,她说:“既然很快就会过去,那我再勇敢一点好了。”
闻声,商礼更用力地抱紧了鹿溪,鹿溪心想,以前面对鹿玉梅的时候,她至少还有办法斗争,可如今和商礼在一起,面对资本豪门们层出不穷的恶劣手段,她根本就力不从心,连反抗都显得无比可笑。
……
商礼睡着了,在鹿溪安了他的心后,他彻底睡了过去,就连鹿溪给他擦汗,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老夫人悄悄进来,探头看了眼床上熟睡的商礼,她小声同鹿溪说:“下去吃饭吧,等吃完了再上来。”
鹿溪没什么胃口,自怀孕后,她就不怎么喜欢吃东西,孕吐反应过于强烈,今天又有点受惊,所以既感觉不到饿,也什么都不想吃。
可老夫人已经来叫她了,她又不好意思不去,于是扭头看了眼睡梦中的商礼,她想起先前商礼额头出汗,她去拧个毛巾他都不让。
或许冥冥中,商礼也感觉到了不安,所以才会那样拽着她不放吧。
鹿溪起身,跟着老夫人悄悄走出房间。
“一楼客厅的装修还得费些功夫,我们从这里下去,这边就能直达餐厅。”
老夫人拉着鹿溪的手,有点感叹地说:“这庄园还是我做姑娘的时候,我爸买给我的,一转眼,我都已经这个岁数了,岁月不饶人啊!”
鹿溪不着痕迹打量四周,这么豪华的庄园别墅,她就算花上十辈子的时间,也不一定能住得起。
你看,这就是她和商礼的差距。
餐厅很大,一眼望过去,到处都亮晶晶的,鹿溪每走一步,都生怕踩脏了闪闪发光的地板。
老夫人应该没有留意到鹿溪的不自在,她招呼鹿溪坐,还亲自要给鹿溪拉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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