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贱人,你竟然还敢去看他,如果不是他,欣儿又怎么会躺在床上?”太正君周氏厉声喝道。“好,既然你这么想陪着他,那就和他一起去勾栏院作伴吧!”
“别,求您,都是奴的错,您怎么罚奴都行,求您别把奴们卖了,求您了,求您了……”依柳恐惧的哀求着,同时还有“砰砰砰”的磕头声。
“来人,把他给我拉出去,再把那个贱人也拉出来,一起卖到勾栏院去。”
“不——求您……求您……不要……求您……。”凄惨的哭喊声听的周臻欣的心直颤,不管怎么说,这几天依柳对她的细心照顾还是让她非常满意的。既然受人恩惠,当然要知恩图报,所以周臻欣又开始在那黑屋子里寻找出口。这一次她摸的比之前任何一次都仔细,时间不等人,就在她越来越心急的时候,突然右手摸到了一个半圆形突起,来不及细想,就大力的按了下去,顿时身体一轻,连忙开口叫道“快停手……”
“欣儿,欣儿,是你在说话吗?是不是你在说话?你醒了,是不是,是不是?”太正君周氏激动的奔到床边,紧张的问。
“别卖……别卖了他们……”出口的声音沙哑无比。只讲了这几个字,她就觉得嗓子痛的不行,直想喝水。“水……”
“快,快拿水来。”太正君周氏的声音里带了哽咽。
头被轻轻的抱起,温热的水流进了嘴里。滑过嗓子时,就好似清泉流过旱地,说不出的舒畅,整个人也顿时轻松了许多。
周臻欣慢慢的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坐在身边,半抱着自己的人,一个温润儒雅的中年男人,容貌上乘,眼神温柔。周臻欣本能的喊了一声“爹爹”,也许这是存在于这具身体里的记忆。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周臻欣现在的爹爹,也就是太正君周氏激动的喃喃着。
周氏身边站着两个中年男人,看穿着,周臻欣想应该就是连氏和苗氏,老侯爷的两个侧夫。两人中较年轻的那个是苗氏,因为他进府才十年,所出的儿子是侯府的二公子晴儿,今年还不到九岁。桌子前面站着一个小声抽噎的男孩,看着和八岁的儿子小辉差不多高,小心翼翼,唯唯诺诺的小样挺招人怜的。突然脑中一闪,这不会就是安书吧?那个和依柳一起给自己擦身翻身的小侍,周臻欣觉得自己恶魔了,竟然如此残害祖国幼苗,心里的罪恶感蹭蹭的往上蹿。赶紧移开视线,看向趴在门边的男子,淡青色的长袍穿在他身上很是宽松,显得身板更加单薄,因为背着光,看不清长相,但还是能感觉到他正看着她,而闪烁的双眸也在告诉她,他的激动和喜悦。
“爹爹,别把依柳他们卖了,他陪了女儿这么多年,请您看在女儿的面上,饶了他吧。”周臻欣望着周氏恳求道。
“欣儿,欣儿你,你不再……你好了……你真的全好了,太好了,太好了,爹爹的宝贝女儿终于好了……太好了……呜呜……”被这么个中年美男子抱在怀里,周臻欣觉得极不自在,更何况这男人还在不顾形象的大哭。
“呃,是啊,好像是,女儿像是做了一个好长的梦,现在梦醒了,爹爹,您别担心,只是我好像忘记了一些事……”周臻欣先给之后会出现的情况打好伏笔,但在看见周氏神色紧张,似乎又要嚎啕大哭时,忙道:“没事,没事,很多事女儿还是记得的,只有一小部分有些模糊,也许之后能记起也说不定。”
周氏一听不是连他也不记得,顿时心里的大石落了地,说:“没关系,没关系,记不起也没事,只要我女儿以后都健健康康的就好。”
“好,爹爹,您饶过依柳他们吧,我想要依柳在这里陪我。爹爹,您就答应我吧。”没想到活到三十几岁竟然还用到撒娇这招了,恶寒……
“好,好,都依你,依柳,你好好的侍候欣儿,别再像今日这样不见人影,如若再犯,决不轻饶!听见没?”这儒雅男人发起飙来还是挺有威严的。
“是,谢谢太正君,谢谢侯爷,奴一定好好侍候侯爷。”依柳面带惊喜的感谢道。此时他已跪行至床榻前,抬起头欣喜的望着周臻欣。而周臻欣也终于能看清他的容貌,单看脸,没有太正君周氏美丽精致,但放在前世也能算个小帅哥了,特别是他的眼神很温暖,让周臻欣想到“家”这个字。
“安棋,快去请夏太医,就说侯爷醒了。”太正君周氏吩咐道。
“爹爹,女儿已经好了,不用去请太医了。”周臻欣一听到“太医”这两个字就联想到被灌下去无数次的苦死人的药,赶快出声阻止。
“可是……”太正君周氏还是觉得再让太医瞧上一瞧才安心。
“不用可是了,太医也很忙,就别打扰她老人家了。爹爹,我饿了……”周臻欣赶快转移话题。
“哦,哦,看我这老糊涂,可不就是该饿了,都这么久没吃饭了,安书,快去厨房端碗粥来,要白粥……”周氏拍拍脑门急匆匆的吩咐道。又看了眼跪在床边的依柳,说道:“依柳,你也起来,去收拾一下再过来侍候侯爷。”
依柳颤巍巍的站起身,眼眸看向周臻欣,直等到她对他点头,才晃晃悠悠的往门外走去。
“侯爷,您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一定是老侯爷在天之灵保佑我们侯府。”太侧君苗氏的声音软绵绵里又带了点高亢,嗯,很特别!
“是啊,侯爷,这段日子可让太正君操碎了心,您可要快些的好起来。”太侧君连氏曾是太正君周氏的陪嫁小侍,后来做了老侯爷的侍郎,在生下一个儿子后被提升为侧夫,据这几天的感觉,他对太正君周氏非常尊敬,而且时常侍候在周氏身边。
至于这位侯府的大公子,之前隐约听到他好像已出嫁。而苗氏的儿子——侯府二公子,有到床边转悠过两回。
“这些日子多谢连爹爹和苗爹爹的照顾,欣儿一定会快快好起来,以后就由欣儿来照顾您们。爹爹,您也放心吧!”望着这些自己现在的家人,周臻欣心里还是满意的。都很朴实真诚,不错,不错。
顿时,几个男人都哭的梨花带泪,这伤心哭,开心也哭,周臻欣心里一阵无语,于是她又开始恶趣味的想:这府里从主子到奴仆一屋子的男人,怎么还没把侯府给淹了?……
无奈的望向刚进门的依柳,给他使了个眼色,也不知道他能不能领会。
“太正君、太侧君,侯爷刚醒,身体还虚弱,想来现在也累了……”依柳轻柔的声音响起,在周臻欣听来犹如天籁。知音,果然是知音啊!
“对,对,欣儿的身体还很虚弱,得好好地躺着休息,我们就先回去了。依柳好生陪着,有啥事就让人来传个话。”还是依柳了解这几个男人的脾性,话一出口,就成功让他们收了声。
“侯爷,太君他们都回去了,您也在睡会儿吧!”依柳见周臻欣明显松了口气的表情,眼里满含笑意的说。
“依柳,我还不困,你也知道,我有许多事都不记得了,你跟我说说府里现在的情况,好吗?”周臻欣刚醒来,哪那么容易困。
依柳的声音很好听,轻轻柔柔,像清风拂过,说的周臻欣差点睡着。囧……
原来,府里也没有周臻欣之前想的那么不堪,至少每年朝廷都会发放俸禄,只是这些钱刚够侯府的日常开销,而三年前,老侯爷病重,昂贵的医药费成为府里很大的负担,虽然女帝有赏赐一些人参、鹿茸什么的,但远不够用。侯府原本也有几家铺面,做着些不太赚钱的小买卖,自从侯爷病倒后,便无人照看,只能停了买卖,把铺面出租收取一点租金贴补家用,但也只是杯水车薪。
之后这半个月,周臻欣躺在床上的大多数时间都在规划着如何转变侯府的现状,当然,她想的这些跟政治无关,她前世也没涉及过政治,可以说一窍不通,但也知道跟政治有关的东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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