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老太明显是听出了话外之音,回光返照之际,他颤抖着嘴唇挣扎手臂,却被佘九涟微笑着堵回。
“您可以放心的走了。”
同年,佘家资产正式交由佘九涟全权掌管。
佘九涟并没有完成佘与恭的遗愿,将他和周芸葬在一起。出殡那天的棺材里只放了几块木头垫重,他想周芸应该也不愿意和死后奸尸的变态合葬——撞破这件事才是致使他功能障碍的导火索。
他把各个部分的佘与恭丢进了不同海域,周芸的骨灰则在年底时被他埋进了五千米海拔的夏羌拉雪山。
封谦消失前那段时间总念叨着要滑雪,和他约定好了去到德国每年都要爬一次雪山。后来佘九涟每一次登顶,都会带上一份遗书,内容并不复杂,只有四个字:晚安,封谦。
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与最爱的人说再见,余生成了张没写地址的信封,每年抽出一段时间飘向不同的雪山,如果不幸遇难……那叫万幸。
一直以来,佘九涟被给予的爱都太极端,恨也极端。原生家庭没有得到的幸福,11岁那年封谦给他了。因为不懂感情中哪一步才是恰好的落点,所以只能按照自己的理解,沉默笨拙地回馈。
可命运的天秤从来没有向他偏心,沉重的砝码却把他往死里砸。
所以至今八年,杳无音讯。
佘九涟扯掉眼罩,呼吸紊乱,胸口隐隐作痛,他没有尝试平静下来,越是痛苦才越是印象深刻。就像他的医生劝他,人生不过三万天,该翻篇得翻篇。
佘九涟不说话,这篇永远翻不过,他会偷偷折一个角,同一块伤疤反复揭开,疼痛留痕,这样才不会让时间慢慢消磨记忆。
疯了。
是,早就疯了。
*
抵达米兰机场已是后半夜,佘九涟在出站口见到了前来接应的合作对象。这次来意大利算是顺路签个制药合同,自从佘家产业落到他手里,交易范围早已不局限于国内。
纳撒维尔知道他舟车劳顿,先把人安排去了酒店休息,下午再来找他详细商议。
合同比预想中签得顺利,纳撒维尔临走前好心邀请他一同前往今晚在米兰地下赌场举办的特别拍卖会,佘九涟对此不感兴趣,但纳撒维尔热情难却,信誓旦旦今晚会有佘九涟在中国绝对没见过的展览。
*
“Cyril,你的运气真好,这种特别拍卖会两三年才会举办一次,时间不固定,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环境确实和国内不同,对吗?”
看得出来纳撒维尔很兴奋,从入座开始嘴皮子就没停下过,佘九涟偶尔会附和一声,更多时间是放空大脑,冷漠地审视端上来的一个又一个物件。
纳撒维尔感觉出他的心不在焉,用胳膊肘碰了碰他:“嗨,Cyril,别急,我知道前面这些小玩意儿你应该都见过,在场的各位也没人是冲它们来的,重头戏在后头。”
他压低了声,话音却掩不住激动劲儿:“特殊拍卖会特殊的点就在他的压轴好货。你知道的,我们这里并不太平,地下犯罪组织数不胜数,前段时间刚好最大地头蛇的领首暴毙街头,听说他们组织现在内乱严重,斗的不可开交,这也给了外面这些人趁人之危的机会……”
没等纳撒维尔把话说完,场馆忽然灭了灯,观众席响起阵阵骚动,但很快,又有三束光从顶打下,原本用于拍卖的小台消失,取而代之是一块正缓慢升起,被黑布蒙住的旋转展台。
展台正上方的屏幕同时亮起,却只简单显示了一串字符——“Farfalla”。
“Farfalla!”
有人直接尖叫出声。
“我的天!是Farfalla!希克斯这个老东西居然把Farfalla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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