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躺在床下的潘松也挺明白了,心想,这小子愿意给老杨家当儿子,冲这手儿,我也得杀了你。
寇准说:“杨兴啊,天色不早了,睡吧!”
“好,你先睡,我后睡,省得我有呼噜吵醒了你。”
“好。”寇准脱去外衣,吹灭了蜡烛,躺在里边,杨兴躺在外边,时间不长,寇准先睡着了。寇准睡觉也打呼噜,史书上都有记载,说他鼾声如雷。所以今天他躺下不大会儿,打上啦!呼……杨兴在这一听,心想,哎呀!我寻思他不会打呼噜呢,敢情比我打得好,这声也不小啊!那我就听着吧!听顺耳就睡着了。
潘松在床底下,听见上边一打呼噜,以为是那个杨九郎睡着了呢!他给弄误会啦!心想时候到了,该下手啦!他在床下俯身拖刀往外一挪,刀碰了一下床腿,咚!杨九郎在床上一听,嗯?什么响?是耗子吧……潘松听了听床上没响动,他由床下钻出来,跃起身,杨兴一瞧,呀!耗子不能有这么大个儿呀!就在他犹豫的时候,潘松举起鬼头刀,恶狠狠往下砍去——嗨!
第007回 救清官铁铲初显少林艺 访古刹残弓重温故人情
潘松由床下钻出来之后,举起鬼头刀,恶狠狠就是一刀,杨兴那小眼睛挺管事儿,“哎呀要杀人!”刀,眼看着下来了,到底是少林寺的门生,杨兴抬左腿照着潘松的手脖子嘡的就是一脚,这一脚正踹在他那单刀的护手盘上,刀往上一起,差点给踢飞了。潘松一愣神的功夫,杨兴在床上一轱辘下来了。伸手就把那大铁铲抄起来了:“拍蒜瓣儿!”他怎么老喊拍蒜瓣儿啊?敢情这位和老师学艺的时候,记忆上有点毛病,头一下要想不起来,后边的全忘。当老师的就给他来了个形象的启发,告诉他这头一铲哪,就像你给我经常拌黄瓜拍蒜瓣儿一样,别说,这下他还真记住了,所以这头一铲总得喊出来:“拍蒜瓣儿!”潘松往旁边一闪身,这大铲一下子砸在地上啦!喀嚓一声——方砖碎了四块。潘松行刺不成,屋里不能久呆,得快走,他跳上桌子,抬腿踹开窗户,一纵身从窗户里蹦出去了。杨兴也紧追不放,举起大铁铲,喀嚓一声,把上半截窗户给铲掉了。纵身跳出窗外,边追边喊:“你小子别跑,你是什么东西?人家住店住床上边,你住店住床下边,住床下边图省钱哪!我们住上边你眼气,还想要杀人!你跑不了!我这腿专追兔子,你有兔子跑得快吗?”
潘松一口气跑到三交镇的镇外,回身站住,心想:我倒要看看这个小子有多大本领。他刚一站住,杨兴就赶上来了,潘松不容分说,举刀就砍,杨兴用铲相迎,嘡!刀铲相碰,火星子直冒,潘松只觉得手臂发麻,哎呦!他劲儿不小。他抽刀一俯身,来了个“犀牛望月”,刀尖直奔杨兴的右肋下。杨兴闪肩缩颈一藏头,大铲一轮,来了个“小鬼推磨”,横扫一圈。潘松“旱地拔葱”躲开大铲,脚一落地来了个“卧牛弹腿”,这一脚直奔杨兴的小肚子。杨兴一撤身,大铲往地上一竖,这招儿叫“铁柱关门”。潘松这一腿正弹到铁柱上,这下子好悬抻了筋,把脚给硌了一下子。哎呦!杨兴就势摆动大铲又喊了一声:“拍蒜瓣儿!”从上而下。潘松一闪,铲躲开了,没想到杨兴还有几个带口诀的熟招数,他把大铲端起往潘松脚面上一杵喊声:“戳脚趾盖儿!”潘松一抽腿,一个“金鸡独立”抽回脚来,杨兴的大铁铲杵进地面一尺多深,他忽儿一跷铲头,撅起一铲土来往潘松脸上一扬,喊声:“胡椒面儿!”潘松躲闪不及,迷了眼睛,正待揉眼,杨兴大铲横扫过来喊声:“扇脸蛋儿!”潘松一低头,大铲从头上扫过,接着反手一铲从下面扫回,喊声:“铁屁股垫儿!”潘松急忙用刀一搪,没搪住,这一铲正扇到胯骨上,蹬蹬……出去两丈多远。道边上有个马粪堆,正倒在那马粪堆上,潘松就势在粪堆上来了个就地十八滚,爬起来,往前就跑。
这时候,张超、刘盖和十几个差人,各持兵器掌着火把赶来了,寇准骑着马赶到。寇准说:“这个刺客,大有来头,一定要抓住他!”
他们赶到这里一看,杨兴正撵哪!大伙也跟着撵……潘松一看,后边还有骑马的追,转身钻进了道路旁的一片大树林。寇准以及众差人也跟着进了树林。杨兴跑在最前面,潘松跑着跑着,一看这树林深处有一个寺院,院墙高大,庙门没闩,他一推,门开了,赶紧进去,转过身来,咣咣咣!三道插关都上上了。
杨兴等众人赶到庙门这一看,只见门上有一匾额,上写“避尘寺”三个字,用手推门,推不开。“他上这里边去啦!……我爬进去!”
寇准在后边说:“慢着!我等明火执仗,跳墙而入,搅闹禅林,与礼不当,还是叫门吧!”
“不行,那小子把门插上啦,不能给开!”
“这里边没有和尚吗?”
这时候,店里掌柜的在一旁答话了,原来他领着几个伙计也来了:“大人,庙里有和尚,我们知道,据说这个和尚还曾经当过边关的什么官哪!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出家!”
寇准一听,忙说:“这个和尚一定要见一见。快去叫门!”
张超叫刘盖在寺院的前后左右四周看住,刺客要往外跑,马上喊,一定要捉住他。安排好之后,张超这才走到门前用手敲门:“师父,开门来,师父,开门哪!”杨兴在一旁说:“躲开,我拿铲给他铲开!”“别,别,再等一会儿!”敲了好半天,才听到里边有脚步声音,接着就听着有人问道:“外边何人叫门?”“师父,我们是到此捉拿刺客的,请快开门。”
就听门闩一响,两扇大门敞开。借火把光亮,只见门里站着一个和尚。年纪约在六十开外,这人是代发修行,一头白发似霜雪银丝,被一道月牙金箍束住,长方脸,二目炯炯有神。眉毛很长,眉梢上挑,显得带有一种英武气概。胸前飘洒银髯。穿大领僧衣,腰系丝绦,足蹬水袜僧鞋。站在门里和南:“阿弥陀佛,善哉!众位施主,因何深夜到此?”
店里掌柜的显能耐,走到跟前:“师父!我是三交镇德丰客店的掌柜的,京城里来了位老爷住在我店里,碰到刺客啦!这刺客可给撵到你的庙里来了,您得帮着把这刺客抓住,不然的话,您可摘捋不清!”
和尚说:“贫僧只知吃斋行善,诵经念佛,不知什么刺客不刺客。既然你等看见他逃进我的寺院,诸位尽管搜查,查着与否,与贫僧无关。”
此时寇准下马走到前面:“请问师父贵上下?”
“见空和尚。”
“噢!见空,见空,所见皆空,这是看破红尘的意思。师父俗家何处?”
“雁门关外。”
“今天搅扰禅林,望勿见怪。”
和尚说:“哪里,哪里!尽请搜查!”众人往院里一走,杨兴扛着大铁铲跟在寇准身后:“我说翻过来寇老头儿,我不离开你,你也别离开我啊!要不然,那小子说不定从什么地方出来给你一刀,那脑袋砍下来可就长不上啦!”
大伙一进院子,高举火把往四周查看,不见刺客的踪迹。
和尚住的禅房查看了,没有。
东西偏殿查看了,也没有。
大伙直奔大殿,杨兴说:“别屋都没有,准在这屋了!”这话说的大伙直犯嘀咕……众人走进大殿一瞧,这屋里灯光摇摇,香烟缭绕。借着供桌上的两盏油灯,可看见后面泥金彩塑的高大佛像。众人把火把一举,屋子里显得亮多了,但是不见刺客。
杨兴把大铁铲端着往供桌底下直划拉:“这地下有没有?”往佛笑后面直捅咕:“藏这儿没有?”然后又往供桌后头杵了一下子……
就在众人乱找的时候,寇准忽然发现那供桌上面的香炉后头,供着半截残弓。寇准心想这禅堂净地怎么供者残断的兵器?这就好像绸缎庄里卖切菜刀一样,不对路呀!寇准走到供桌前面探身仔细往那半截弓上一看,不觉一愣。原来这半截残弓上残存这两个字:继业。寇准心想,继业是哪个继业,杨六郎的父亲叫杨继业,是他的弓吗?这里边定有个原由。寇准急忙转身冲和尚问道:“师父,这半张残弓是什么人的?为什么和佛祖并列在大殿之上?”
和尚说:“施主不知,这残弓乃是我大宋国朝抗辽名将杨继业所用,此人为国捐躯,英灵可敬,故此我收得半截残弓在此,早晚焚香,以慰忠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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