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喑坐在床边,“还不肯睡,在等睡前故事?”
沈栖正精神紧绷,闻言想也没想,脱口跟着说了句:“您会吗?”
梁喑:“没讲过,可以试试。”
梁喑似乎真的在考虑讲什么故事,就在沈栖以为他会讲出怎么吞并掉别人公司,怎么兵不血刃干掉竞争对手的时候,他一下笑了。
“您笑什么?”沈栖让他笑得耳朵发痒,微恼道:“不讲就是了。”
“讲。”梁喑脱掉西装丢在床上,不知道从哪儿捞了个扇子来,一边给他扇风一边说:“有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仰躺在绣花椅垫上,睁着眼睛,双唇微张像个林中的小精灵,又像是被猎人刚刚捕获的无辜小动物……”
梁喑足足陪了一个多小时才看他真正睡着,呼吸平稳地闭着眼,睫毛盖住那双漂亮的异瞳,像故事里那个无辜的小动物。
少年殷红的嘴唇微微抿着,梁喑用拇指轻轻拨开,让它恢复丰润饱满。
沈栖微微蹙了蹙眉。
梁喑指尖一顿,眸光定定落在微颤却未睁开的眼睛上。
理智认为该收回来,梁喑也决定遵从内心这点儿想法做个正人君子。
收回来的一瞬间少年不知梦到了什么,突然留住了那截儿手指,不轻不重地一裹。
酒劲儿一瞬间占领大脑皮层,梁喑的理智一寸寸崩碎。
少年仿佛还觉得不够,齿尖一合重重咬在了他的指背上。
梁喑眉尖一蹙,却没动。
片刻后。
梁喑抽出手,俯下身哑声警告:“不许浪。”
第15章嗷嗷栖栖(五)
梁喑稍微平复了一会心情,确定沈栖是真睡沉了才放轻动作开门出去。
寿宴早已经散了。
梁喑今天那几句话弄得众人都心里打鼓,宾客离去后的大宅里安静异常,沈如海叫住儿子儿媳,商讨一会儿怎样应对那个阴晴不定的祖宗。
梁喑并非要留在这儿给沈家的人装什么恩爱,他单纯就是要搞清楚事情经过。
沈如海看着年轻的梁喑,明明这人和他的大孙子一样大,但那气场却让他本能的打怵。
有时候权利与金钱就是这样,并驾齐驱,让人臣服。
梁喑位高权重,身价难以估量,在平洲说一很难有人在他跟前反驳个二,但这人做事又全随性子,说狠吧,又足够圆滑让人抓不着明白的错处,说圆滑,较真起来没几个人能招架得住。
现在注资还没到位,万一他一个不高兴反悔了,那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小梁总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么?”
梁喑双腿交叠坐在椅子上,单刀直入:“沈栖刚睡,待会儿怕是要醒,我也不跟您废话,说吧,谁打的沈栖。”
沈如海对于他这样的质问也有些尴尬,干笑两声,“小梁总,您这话说得,沈栖是我们家孩子,谁还能骂他不成,他不是自己说了么,不小心碰的。”
“不小心碰能碰个巴掌印出来,你当场碰一个我看看?”
梁喑也懒得装了,骨子里的暴虐霸道尽数张扬出来,“沈如海,我的人被打了,你让我当不知道,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这一刻的梁喑,与传闻中一模一样。
阴狠、乖戾,霸道绝情。
斯文虚伪游刃有余的表象完全撕掉,展露出他最恶劣疯批的一面。
这一切都因为沈栖,就因为一巴掌。
沈如海无法确定梁喑动这个火是为了护沈栖,还是因为他的权威被人挑战,总之没有人能够指摘他的人,他很清楚这事儿是完全糊弄不过去的。
他必须给梁喑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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