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东边境线。
&esp;&esp;这里紧临着深渊裂缝,无数怪物寄生于此,庞大的身躯互相挤压,在岩壁间蠕动。从上空看,整条裂缝像污浊的河流,从天际线一直倾泻到更遥远的荒漠。
&esp;&esp;怪物先前遭受了数轮讨伐,已经沉寂了许多。不过近期正值它们的十年一次的发情交配期,在性激素的刺激下它们再一次骚动了,裂缝边时时可见覆盖着鳞片的巨大爪子嵌入荒芜的土地上。嘶吼声此起彼伏,惊起无数长翅膀的小型怪物。
&esp;&esp;同时也会有不少怪物从裂缝中挣扎出来,企图进犯边境线。
&esp;&esp;墨潋目前最主要的任务即是阻止怪物携着它们的毒障踏进边境线。这也是他自从与人类的战争后参加的最庞大的作战,他一整天都沐浴在腥风血雨中。
&esp;&esp;怪物们的骚动渐渐平息下去,墨潋稍作休息,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esp;&esp;东境的天空永远像是处于海姆冥界,太阳照不过来,漫无边际的黑夜笼罩着这片死寂的漠野。死尸之壑的哀嚎是这里唯一的声响,当它如晨曦破晓的光一般刺透地平线,直抵耳际时,新一轮的战争就要开始了。
&esp;&esp;现在这里难得的平静。
&esp;&esp;墨潋站在塔楼顶端的瞭望台上,这里压着边境线,裂缝的异动一览无余。
&esp;&esp;几朵水母般的灵体环绕在他身侧,轻轻整理着他的衣服,小心翼翼清洁溅在衣服上的血迹――当然其中没有一滴是属于他的。也有一些灵体从塔底浮上来,将各位置怪物的袭击强度和类型统计送上来。
&esp;&esp;霍豆是在这时到达的。他望了眼平静的旷野,后知后觉地露出迷茫的神色:“结束了?”
&esp;&esp;塔中的一个守卫点头回答:“可以这么说,但是……”
&esp;&esp;“哦那咱走了。”
&esp;&esp;霍豆显然没什么耐心听他把话说完。
&esp;&esp;“这……”守卫有些为难,却也不敢再说些什么。他望了眼墨潋的背影,希冀于他。
&esp;&esp;墨潋把所有报告单卷起握在手里,并用它轻轻拍着掌心。
&esp;&esp;“你觉得现在去窃取人类的尖端知识还来得及吗?”
&esp;&esp;意识到墨潋在跟自己说话,说的还是一些与战事无关的东西,这位守卫有些紧张。他犹豫地回答道:“应该,来不及了吧。”
&esp;&esp;“那是得抓紧时间了。”
&esp;&esp;墨潋落下这句话,他的背影如一团滴进水中的墨,被水稀释,转瞬间消失在瞭望台上。
&esp;&esp;远处的深渊中拉起了嗥嚎,刺破了目之所及的地平线,卷起的气浪骤然向瞭望塔拍打过来。原本握在墨潋手中的报告单随着他的消失悠悠转转地下落,却被袭来的气流钳住了。雪白的纸片与亮莹莹的灵体团乘着风漫天飞舞。白光从塔顶吐露,搅乱了人的视线。
&esp;&esp;在模糊的光晕中,映出远方荒野的脊梁上,庞大狞然的黑影翻滚起来,尘埃四溢。
&esp;&esp;战争开始了。
&esp;&esp;最近几天颜凉子找机会向林檩请教了一些学习上的问题。林檩很细致地帮她讲解了。颜凉子由此发现林檩很适合去当教师,她的解说皆是以相当简单易懂的方式呈现的,总之比墨梨好。
&esp;&esp;颜凉子这么想完立刻向四周望了望,确定墨梨不在附近后松了一口气。
&esp;&esp;可即使如此有些地方她还是得请求林檩重复几遍,虽然对方并没有露出不耐,但颜凉子仍像是被自己蠢到了一般内心自嘲着“这么蠢还真是不好意思了”。
&esp;&esp;之后林檩看了她一眼,说:“这里是有些艰涩,你理解的算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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