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里,阳光透过叶子的缝隙,散了一滴零星。
“我叫牡丹,不知姑娘怎么称呼?”女子个头娇小,声音细柔,仿佛能软到人的骨头里,听着酥麻无力。
“我是宁月。”
女子盈盈一笑,道:“好美的名字啊!多谢宁姑娘相助,小女子感激万分。”欠了欠身,又羞涩的垂下头。
“无妨。”说罢,宁月便转身走了,一路上牡丹都尾随其后。
宁月见她装束,似乎是这谷中人,未做计较。
临近竹屋时,宁月忽然转身问道:“你怎么还跟着我?”
“我……我就住在这里呀……”牡丹有些不知所措,因为很少见到外来人,所以有些紧张,拧着衬裙,手中的铃铛呤呤作响。
“……”宁月猛然觉得自己很唐突,脸红不已,“初来贵宝地,姑娘别放在心上。”
“嘻嘻,没事的,宁姑娘刚才救了小鹿,我还没来得及报答呢,烦请到小筑一叙,可好?”,摇手一指那竹屋。
宁月点头道:“甚好,请。”
两人相让着来到屋内,只见屋内陈设极为简单素雅,左右各有厅室,墙上满是水墨牡丹,栩栩如生,千娇百媚,想必是方才那*不羁的紫衣男子所画,画中牡丹,人中牡丹,相映成趣,宁月心想:大概是一对小夫妻吧。
“这是我陆哥哥画的,好看吗?”牡丹在一旁歪着头,眼神中流露着骄傲。
“嗯,真是好一朵牡丹花啊!”宁月笑意朦胧的看着牡丹,牡丹似乎会意,竟羞涩的满面绯红,这情形不禁惹得宁月一阵欢喜,自离开了稻香村以后,好久都不曾这么开心了,只是在这种情形之下,令她心头喜悦并非来自心中慕恋之人,却是眼前这小女子,有些让人唏嘘不已。
“美!真美!”
止住笑,转身看去,是那紫衣男子,更令她心神惆怅的,是这人身后那一脸肃穆神情的俊美男子。
“哼!”宁月不屑地看着二人。
“师父需要在此静养三日”西风眼神若有所思的看着宁月,“陆兄说,师父身心俱疲,内功似有走火入魔之迹象,现在启程,不太合适。”
“啊?岂不是很严重嘛,我要进去看看!”宁月看着西风,眼底掠过一丝喜悦,只是谁也没有察觉到。
“师父现在需要休息,放心,没事的”西风拦着。
“嗯……也好。”宁月一脸茫然。
转身,正好迎上紫衣男子。
“在下陆逊。”抬手作揖后,一双媚眼又盯上宁月。
“哼,一个登徒浪子,牡丹你怎相中这样的人。”
一时间,众人皆惊。
“啊!宁姐姐,我……他……他是我师兄,我……我还没许人家呢……”宁月的一句话害的牡丹娇羞不已,本来见到生人就有几分紧张,现在更是说不清了。
“哈哈哈……宁姑娘真乃慧眼啊”陆逊把弄着手中羽扇,环抱双臂于胸,大有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却叫宁月里外吃不开。
牡丹见陆逊还有承认的意思,便知道师兄又拿自己开玩笑,又气又闹的上前捶打着,倒是让气氛更显得尴尬。
唯有一双眼睛始终漠然的注视着一切,然后又悄悄的离开了。
“咦?那人是谁?”牡丹水灵灵的大眼直直的看着陆逊,满脑袋都是疑问。
“是一个家破人亡的戴孝之人。”宁月一脸的黯然。
先前的青衣小徒,慌忙跑出来,“师父,那位先生浑身发热,已经开始出汗了。”
陆逊满意的点点头,笑道:“就快好了,你且去好生照看。”
“是。”小徒一溜烟的,闪进内堂。
见宁月还有张望,陆逊缓步走进告诫她现在还不是探望的时候,需一日一夜后便可。宁月也不作声,只是立在栏边,对着屋外,湖边那个孤寂的身影,痴痴的望着。
“想必是个可怜的人吧。”牡丹和陆逊也走过来,宁月见二人是有诚意的好心人,也不再忌讳什么,将事情一五一十的细说道明,稻香村如何,一路上如何,只是未提及万毒峡和自己对西风的感情。听毕,三人嗟叹,世间竟有这等悲凉之事,牡丹心底纯美,虽然是深谷世外之人,不明尘世,却也伤心的皱起眉头,幽幽地说道:“若上天怜悯,保佑风哥哥一家人,来世太平安康。”
陆逊会心一笑,看着眼前这两个美丽女子,若有所思。
翌日。清晨。
万花谷的早晨比别处要晚许多,因为太阳能照进谷底的时长并不多,所以这里更深露重,虽无阳光,却终年温暖潮湿,气候宜人,适合伤养调理。
西风一夜难眠,整晚都被噩梦萦绕,时常握着泗水剑发呆。天未明,就到湖边练剑,走势如风,剑气逼人,一招一式都有板有眼。如若懂剑之人,便能看出西风是借剑发泄,虽有气势却无霸气,虽剑招简单明了,却招招致命。怎奈一身豪气,却背负家仇旧恨,无需陈酿,早已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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