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撒嗅着屋内她留下的似有若无的香气,禁不住暗自唏嘘,想起那些时日的点滴。‘我们还会再见的,非烟!我席撒当初对你说过的那些话,绝不是玩笑!’房外门旁,闪出沐琳身影,颇有些出气的长舒口气,自得道“易之女王也不过如此!”
席撒不禁哑然失笑,竟也没察觉她假做离开又潜返偷听的举动。“啧啧……堂堂翼王竟做如此小贼行径……”“再敢说!”“我怀疑你偷窥成癖……”“胡说!本王只是气她无礼,有心报复。”“那上回在魏国又是报复谁?”“……”
……
易之女王当夜便离开翼国,白莫歌却逗留数日,每日都兴致勃勃的与阿呆打斗较量,又与席撒一齐指点他武功,在其毫不留情的打击下,几日间技巧运用竟然进步神速,让白莫歌再不能轻易击倒。
这等变化禁不住让他又羡又赞“义兄,这大块头的资质当真惊人,让人羡慕而不能得!假以时日,真不知强至何等地步。且说好,日后一定要带他到南陈见我,好看看它练成内功武技后的本事!”
席撒一口答应。“你该回陈国了,迟些我本打算往西南大陆,必定会去寻你。”白莫歌不禁失笑,甩袍坐下,自顾喝干杯中烈酒,望他一眼。“我知道,师傅将至,你着急逃跑。”
“你见过黑岳?”席撒颇觉意外,却听他笑道“还需见他才知?你未随师傅去黑骑王寨,双腿残废时候不短仍旧不求助于她,想也知道必定又闹翻,怎能被她见到。”说罢满上一杯,又自喝干。“倒省了番唇舌,不错,明日一早就得离开翼国。”
“干脆带上李若,随我去陈国吧。你这伤几时能好?”“老天爷知道!”席撒说罢,神色郁郁。“跟若儿已经好聚好散,别再提。”白莫歌闻言吃一惊,难以置信。“是否开玩笑?”“道不同不相为谋,无可奈何。”
白莫歌缓了阵神,忽笑道“你要真说跟她已无关系,那我可明确告诉你,当初在心之眼时,我就为她美貌吸引,若非朋友妻不可戏,哪里会一年多中对她行止端正!”席撒佯怒道“好啊你,wωw奇Qìsuu書网原来早就包藏祸心,是否早已偷偷诅咒我死?”
“我想你早些死的念头从拜师起就有,既生你,何生我?天下若没有你这号人,我白莫歌日后必然天下无敌!难道还会盼你长命百岁?”席撒失笑反击。“你别发梦,也不想想我的血脉,能比长命?”白莫歌不以为然道“那可不一定,谁说人类和血腥妖族的混血就一定长命?”
旋又转开话题,追问道“我可不是说笑,你若真说跟李若没关系,可别责说本王横刀夺爱,无情无义!”席撒见他说的认真,知他并非玩笑,沉吟片刻,答道“现在是,但并不意味将来她就不再跟我,你既如此说,话先说在前面,到时情形有变,别伤心难过气恨交加的迁怒怪我!”
“笑话!以为争得赢本王?”席撒做不齿状,轻呸一声。“还本王呢?我还生下来就是王呢!”说罢,两人笑做一团。末了,白莫歌又道“那就说好,无论日后此事情形如何,可不许因为李若伤了兄弟情谊,谁栽谁手都得坦然认栽!莫怪莫怨莫恨莫逃莫……莫因此伤心欲绝寻死觅活!”
第三十章 在那西南方
两人同时想起幼时过去,初次私下决斗时就曾这么说过,如今想起,不禁都庆幸时间虽然流逝匆匆,彼此却没变多少。便又对饮一杯,白莫歌起身告辞道“腿若实在没办法自救,就来陈国。虽没有医神使,却有恒山流派高手,兴许能以气穴催生功法助你。此外兄嫂翼国财政上若再有压力,尽管送信知会一声,能力范围内必无推脱!”
“眼前情况特殊,我这副模样哪能做买卖。翼国短期内变故连连,财政才会如此吃紧,这番你带来的钱财足够渡过难关。我席撒之妻可不需要你养,这些钱啊,日后必定算足利息还给陈国!“
白莫歌哈哈一笑。“你还打算当强盗?一个易之女王还不够头疼?“”这你也知道?“”笑话,我岂会不留心武当山的大事。凭空怎会冒出个龙骑兵,猜都知道是你!易之女王离开前找你说过什么?“
席撒咬牙切齿,恨恨道”原来是你!再缺钱时看我不直接绑票你这陈国太子,还不要多少有多少!“”怕你没这本事。“”你有完没完?还不快走!“”笑话,明明是你不舍得我走,言语纠缠,反倒怪我?“
……
白莫歌离去当天,沐琳为首的友盟轻松达成出兵三狼部落协议,顺利的让人难以置信。直到记起席撒所言的礼物,一番追问,才明白缘由。那许多部落小国的王族,过去遭逢变故落难时曾受过他救助,此番他虽为开口,但一则有白莫歌变相为翼国增涨的威势;二则此次联军本符合众国利益。
且席撒建议的土地分配本就合理,翼国所取只要凶兽盘踞的危险地域,谁都不愿要这种居不安宁的荒芜之地。便也没有谁愿意为利益分配而斤斤计较招致众怒。此事一了,让沐琳心头大石放落,却又暗自伤怀于席撒的离去。“正所谓,行善留名姓,作恶不留痕。”
见他说这番话时洋洋自得的申神情,禁不住展颜好笑。临别前夕,只是相伴言欢,丝毫不提离愁。席撒很喜欢这样的离别,与其哭而无奈,不如笑而挥手。人生在世,便如飘零于风中的落叶,聚散不由己。
天色尚未亮的四更时分,全副武装的席撒驾修罗出发,回头看时,沐琳双拳紧握,面挂微笑,胸膛起伏难平。想了想,禁不住道“虽不能长相伴,但你我却长相知。有你为妻,毫无怨悔。你那明眸流盼的美态,在我心中绝不会淡逝。他日只要有机会,定回来看你,你若有可能,也需抽空至西南大陆让我看,哪怕来去如何匆匆,能得见也不可错肩!“
沐琳强自忍泪,笑颜逐开状道“我不怪你离开。怨只怨人在风中,聚散都不由己。既要挑起翼国这副担子,便随不得你去。“席撒笑笑,顺手将一物弹近,被她一把握住。”这是母后珍贵遗物……“说话间,已领阿呆,驾修罗奔入夜色。
沐琳张开手掌低头去看,是枚色泽古朴的白色水晶戒指,禁不住又欢喜,又悲伤,再忍不住的滑落泪来。
……
驾修罗飞快奔走的席撒,双腿不便,险些在出城门后摔倒地上,狼狈的紧握缰绳,被吊在坐骑身上。见阿呆浑然不知他处境,自顾飞快奔跑,禁不住喊叫求救“阿呆!快来扶我……“
坐正后,再不敢使唤修罗疾奔。见阿呆一路徒步,心下颇觉不忍。“阿呆,一块上来吧。“修罗的三角脑袋急忙回转,警惕万分的盯大块头那张石色脑袋,摆开一副战斗架势。”会压倒他啊,以前遇到过一头暴龙,都被我骑的走路喘气。“
席撒哑然,再不提此事。
晨曦的光亮照亮天地时,开路的阿呆已经翻过中翼西南方向边境的大山,自顾大踏步的从直奔下坡。无可奈何的席撒只得尽量以缰绳圈紧身体,在呼啸的风声中凭借双手用力维持平衡,不致重蹈覆辙的吊在修罗身上。
他无法指望大块头的照顾。如果要欣赏一个人的单纯简单,就不要指望他的体贴。
阿呆在山坡下远远朝他招手喊叫。“头领,快点啊!前头有村子能吃饭!骑龙还没我跑的快啊……”修罗背上苦苦维持平衡的席撒无言以对,已经不试图告诉他下肢瘫痪的人骑龙有多困难。
山坡右一里就是路道,从山坡东面绕出,直通西南,遥遥可见的山野小村不过百户人家。席撒犹豫再三,终究拗不过大块头对食物的需求,又心疼修罗劳累,还是放弃绕路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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