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余掌珠去的时候,是下午四点,江延东坐在沙发上,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外婆的葬礼,基本上都是他一手操办,又有时差,他也没睡几个小时。
余掌珠去了以后,江延东淡然地抬头,问了句,“你怎么来了?”
“听说外婆去世了。节哀顺变。别难过。人死不能复生。”余掌珠站在那里说到。
好像在人的生老病死面前,以前她和江延东之间,都是儿女情长的别扭,是不堪一击的情感。
“我不难过。到了我这个年纪,你会知道,很多人去世,是幸事。”江延东从烟盒里弹出一根烟,抽起来。
到了他这个年纪,是什么年纪?
看起来是很疲惫,但是并不难过。
有一种看透人世的通达。
“我不是很懂。”余掌珠又说。
“不懂么?人生在世,难免一死,你妈的去世,纵然让你难过,可外婆都八十几岁快九十岁的人了,她无病无灾,安然去世,没什么好难过的。”江延东又说。
余掌珠此时觉得,或许她和江延东之间,是真的有代沟的吧。
“过来。”江延东说。
现在余掌珠变得很乖了,此时的江延东在余掌珠的心目中,变成了一个有智慧的长者。
智者告,不敢不听,余掌珠过去了。
按照江延东的手势,坐在了他的身边。
江延东揽过她的肩膀。
好像外婆的死,让他和余掌珠劫后余生一般。
凡是过往,都不过是虚张声势的序章,不过是小儿科的别扭。
余掌珠很乖巧的,靠在他的胳膊里。
她怕他难过,所以,不反驳。
虽然姿势不是很舒服,但是她大气不敢喘一口。
眉眼也低垂着。
阿姨从楼下下来了,拿着换洗的床单。
她对着江延东说,“先生,新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您要不要看一下?”
“不用。”江延东说到。
余掌珠心里特别紧张,心跳特别快。
他是给谁收拾的房间,给她么?
另外收拾了一个房间?
余掌珠的脸有几分发烧。
“谁要来?”余掌珠问。
“延远。”江延东还揽着她的肩膀。
过了半日,余掌珠才慢半拍地“哦”了一声。
她自作多情了。
“延远的醋你也吃?”他的另外那只手,轻轻地按着自己的额头,对余掌珠说到。
淡淡的口气,好像余掌珠吃醋一直正常,又好像,他一直面对这种吃醋,也预料到了这种吃醋。
好像在多年如流水的平平淡淡的光阴中,他和她就是这么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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