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扶着身边江波双肩,把他推到自己身前:“这位江波小兄弟,他也会留下。”
“留下的弟兄们近百人,为的就是保护众位乡邻,他们不会走,他们会留下来与你们在一起。”望着台阶下黑压压的人头,许山海的话,铿锵有力。
低着头在台阶上走了两步,许山海停住脚步,突然抬起头:“他们不会退,不会走!因为他们的身后是你们,因为你们是他们的父母,是他们的兄弟姊妹,因为有你们,他们无路可退!”
随着许山海的话音落下,院中一片沉寂,人群在沉默,他们需要时间来消化许山海说的话。
“好!”人群中,不知道是谁,突然叫好。
“好!”紧接着,又一声叫好。
“好!小先生说得好!”村民们一个一个,品出了许山海话里的坚定,以及话外的决心。
终于,许山海从台阶下的人群中看到了坚定,看到了如释重负,看到了感激。
“我家有独轮车,可以去帮忙运粮食!”,村民们就是如此纯真,如此淳朴,他们听明白了许山海的用心良苦,但是苦于嘴拙,说不出千恩万谢,便干脆用实际行动来表达心中的感激之情。
“我家出三丁,用扁担也能帮忙挑粮食!”
“我年纪大了,走远路会拖累大家,但是,装粮食、扎口袋的活算我一份!”
听着从人群中传出的声声大喊,许山海的眼眶湿润了。
一番豪情壮语,许山海希望能够打动人群,现在突然发现,被打动的却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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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衙,后院书房
丫鬟带上门,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书房里又恢复了往日的整洁,丝毫看不出,刚才一地的狼藉。
知州简志鸿坐在书案后,大口的喘着粗气,快要从椅子中溢出的那一身肥肉,随着他的喘息不断颤动。
喘了半晌,简志鸿的气息终于平缓下来,可是脸上的愤怒之情,却没有半分消退:“你说你都找的什么人?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全是饭桶!”,书房中响起了简志鸿尖细如稚童般的嗓音。
师爷原本瘦小的身体,此刻在屏风前,苟缩得更加厉害,“老爷息怒!孙、王二人,确实做足了准备,可谁能料到有如此节外生枝之事?”
表面上,师爷一副瑟瑟发抖的模样,但是,心里却毫不以为然。装出来的模样,全是为了袖袋中那几张价值千两的银票。
也正是看在银票的份上,该说的师爷还是要说,他可不想到手的银子化成水:“虽说,马家出了一点小意外,马执良被那伙来历不明的官兵救下,但是,根据逃回来的人说,整个马家上下,基本被屠了个干净,能活下来的不超过五个人。这已无碍大局,老爷不必担心!”
“至于黄家,除了黄武的原配,带着最小的儿子回娘家,逃过一劫,其余的人,没留一个活口。孙、王二人正加派人手追杀那娘俩,估摸着,不用几日便有结果。“
斜着眼,简志鸿看着屏风前的师爷,冷冷的哼了一声,”马家他们打算怎么办?那个老东西做了几十年的巡检,他没死,终究是个祸害。“
一边说着话,简志鸿一边伸手到袖袋中,摸着到手的那几千两银票。主仆二人,一问一答,可背地里都在做着同一件事——摸着到手的银票。
“孙、王也正为此事焦虑,他们派去马家的人手,三十多人,只逃回来五个。他们不敢与官军正面硬对,所以才找到小人这儿来,想打听清楚那队官军的来历,再做图谋。“说实话,师爷心里也犯嘀咕,乍听孙、王二人说,有来历不明的官军解救了马执良,师爷根本不相信他们的说辞。
州中除了城内守备的那两营人马,哪里还有其他的官军?如果真有的话,简志鸿还至于三番五次的去函,向南宁府求援?
据逃回来的人描述,那队人马人数上百,盔甲整齐,还有数量不少的弓兵随行。如果那队人马真是州中的守备官军,这个规模的人数,穿戴齐整出城,知州简志鸿不可能不知道,师爷也不可能一无所知。
虽然有诸多的疑点,可师爷深信,这不会是孙、王二人故意找的借口。因为,既然他们的人已经闯进了马家,杀了庄子里上下几十口,干嘛要编造“有官军救下马执良那几人”的借口,这根本不合常理。
听了师爷的话,简志鸿眉头一皱,怒喝道:“让他们自己去打听,不管那队人马是谁,都让他们自己解决!”
“老爷息怒,老爷息怒!”简志鸿一而再的发火,这让师爷多少有点胆颤心惊,正好顺着话头,找机会开溜,生怕他迁怒到自己头上。
这种局面下的林宗泽和孙、王二人,像极了两个在黑屋子里的拳手,误打误撞对了一拳之后,彼此都搞不清楚对方的实力,所以,都小心翼翼的提防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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