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琢冷不丁开口,死倔:“但我就是想去集训营。”
许瑛说:“为什么呢?是因为这个集训营是针对夏令营的吗?你是担心没有参加会落人一节吗?没关系的,我可以帮你借到集训授课的讲义……”
陶琢心道不是的。
他特别想去集训营不是因为别的任何一个原因。
他就只是想和严喻在一起,不想和严喻分开。
陶琢这几天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但想不明白。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下意识缠着严喻。
他发现自己还会纠结另一件事情,那就是余沅的存在。
余沅喜欢严喻吗?一定是喜欢的吧,是个人都看得出余沅喜欢他。谁会不喜欢严喻呢?
如果余沅和严喻一起去了集训营……如果他们一起参加自招考试……如果他们一起提前去上大学……
许瑛后面的话陶琢一个字都没听见,完全陷入自己的脑补之中,满脑子都是严喻集训营严喻少年班,严喻严喻严喻严喻……
许瑛告诉陶琢人不能给自己太大压力,想要的东西就像手中流沙,你看得越重,握得越紧,那些对你来说意义非凡的反而从你手中流逝得越快。
陶琢听进去了,试图放轻松,可陶琢发现他根本做不到。
他太想做好了——以前想做好是为了陶先生和林女士,但现在,他是为了能光明正大地走上前去,站在严喻身边。
可惜有时人越害怕做不好,就越做不好,著名的墨菲定律。
陶琢开始在考试中犯一些不该犯的低级错误,g取值代错,看错数字,看少隐形条件,化简式子的时候一换行就抄漏,语文默写填空永远忽然大脑宕机……
最后一堂是何涛的课,他带来了一沓上周六数学小测的试卷。
试卷传下来,陶琢看见一个鲜红的数字写在左上角:118。
简直天打雷劈,何涛说:“这次我们班的平均分是115……最近有些同学状态不好吗?这次考试也不算很难,退步有点明显了。”
陶琢当然知道何涛是在点他,心想,就比平均分高3分啊,陶琢,你要死吗?
陶琢认真地把那张卷子翻来覆去地看,发现除了最后一道导数他是真的不会以外,其它所有错误都是低级错误。
陶琢把那些低级错误全部修订,没看标准答案,继续苦攻压轴题。
这道题他做过类似的,陶琢想,他记得严喻给他讲过类似的,帮他分析过该如何放缩,如何换元……
但他做不出来。陶琢无措地瞪着那条式子。他就是做不出来。
陶琢把这归因于晚自习教室太吵了——总有喝水、穿衣服、脱衣服、捡笔,甚至说小话的声音。陶琢拿起试卷和草稿纸,主动走到办公室里那张严喻曾经手把手给他补数学笔记的大办公桌旁坐下,继续做题。
然而十点十五,保安站在门口敲门:“同学,我要锁门了,你是走读生吗?快点回家吧。”
完败,陶琢想,没有别的原因,他就是单纯的不会。
他浪费了整整三个小时在这道题上。
巨大的自卑、失望、惶恐与悲伤瞬间将陶琢淹没。
陶琢点点头,说知道了,谢谢叔叔,拿起书包失魂落魄地下楼。
宿舍应该已经关门了,陶琢还得找宿管阿姨开门。宿管阿姨会登记他的名字,然后铁面无私地给508扣三分。
陶琢不想就这么回宿舍,不想这样见到严喻。心说反正都迟到了,再晚点回去又能怎样呢?
然而他刚走下教学楼楼梯,就看见严喻站在架空层的柱子旁等他。
陶琢一怔,还没反应过来,严喻快步走近,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拽到自己身前,甩开,盯着他冷冷道:“陶琢,你怎么回事?”
陶琢抬头看严喻。严喻正背光站着,月光照不亮他的眼睛,陶琢看不清那双深黑的眼睛里此时承载着怎样的情绪,是失望,不解,厌恶,还是……
陶琢忽然感觉鼻头发酸,眼眶一红,眼泪就那么滑了出来。
严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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