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不是。”杨舒乐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也不挣扎:“我不过是告诉他,他手里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有办法通过卢纳尔的渠道拿到手。当初我没有利用价值了就把我丢到国外,我在国外时他们既然见死不救,那我就只好自己回来拿了。哪知老爷子那么大气性,说是捐出去都不会留给我,然后自己一不小心就……砰!你说他那么大年纪了,他还能活吗?”
陈默捏住他衣服的手,发出恐怖的咯吱声。
内心翻江倒海。
如今这样的局面,是陈默最无法接受的一种。
老人上辈子固然离去更早,但没有受到多大的痛苦,更不知道杨氏股权落到他不想交给的人手里。
杨跖最后即便将股权转让给了杨舒乐,但至少不是今天这样的情况。
陈默宁愿股权是自己和杨跖正大光明的商业竞争结果,而不是变成今天这样,变成了杨舒乐挥向老人的屠刀。
陈默把人扯近,一字一句:“你最好祈祷爷爷他平安无事。”
“你一个半路回来的种,装什么爷孙情深,你……啊!”
席司宴一把捏住杨舒乐的手,在对方露出痛苦表情的同时,席司宴叫来的人也拦住了杨舒乐带来的人。
席司宴转向陈默:“先去医院吧,开我的车,这里交给我。”
“谢谢。”陈默接过他递来的车钥匙,这时候也不便再说其他。
在知道杨舒乐不知道何时和UA的卢纳尔扯上关系之后,陈默就清楚,这事儿席司宴出面更合适。
他拿着车钥匙往路边过去。
还能听见身后传来杨舒乐的声音,他丝毫没有被席司宴钳住的可怜语气,仿佛丢掉了他过去最擅长的一面,变得有些神经质。
他说:“阿宴,我在国外给你发那么多封邮件你都不回,你是不是还觉得都是我的错。我跟了卢纳尔只是迫不得已,他都已经那么大年纪了,你……”
陈默不清楚席司宴作何感想。
但他心中的戾气因为这段话又无端加重了几分,如果可以,陈默很想回头把人从他身边撕扯开,再丢出去。
绥城市中心的医院抢救室。
那是下午。
抢救室外面的走廊挤满了人。
陈默抵靠着墙站着,看老人的四个子女包括陈默的亲生父亲杨启桉,在那里争论的不是老人的生命安全问题,而是推卸责任,以及老人手里股份的归属。
从一开始的争论,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大。
“够了!”最后站出来的是杨跖。
他眼底带着暴戾的红血丝:“现在是吵这些的时候吗?!”
他到底上位好几年,积威日重,在杨家人面前有几分威信。
此刻在苏浅然的陪伴下,穿过一众杨家人,走到陈默的前边,沙哑开口:“我也是刚知道爷爷为什么出事,这事儿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你不用跟我交代。”陈默面无表情,“你有你自己的处理办法,我也有我的。”
杨跖抹了一把脸,看起来有几分疲惫。
站在他旁边的苏浅然微微皱着眉,扶着他。
陈默看在苏浅然的面子上,好心提醒一句:“杨舒乐背后是UA的老板卢纳尔,你如果不想应对得措手不及,最好早做准备。”
杨跖深深盯着陈默,看了会儿才说:“对不起。”
“什么?”陈默皱眉。
苏浅然拍了拍杨跖示意他过去坐会儿,自己停留在原地,和陈默说:“你也不要觉得他是因为杨舒乐如今这副模样才想跟你道歉,这句对不起大概在他心里憋了很久很久了。他这人死鸭子嘴硬,以前和我吵架也不知道怎么道歉。陈默,我只是想说,没有人是你,不知道你都经历了什么,所以不原谅才是正常的,别有心里负担。”
“确实是没有。”陈默扯了扯嘴角,“不过你再说下去,我对你倒是要觉得抱歉了。”
苏浅然笑笑。
和他并排靠在了那里。
整整四个小时,抢救室的门终于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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