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这句话,我便无悔了——但是,现在还不是说来世再见的时候吧!”周弃咳嗽着环顾四周,突然说道。
“怎么?你有逃出去的办法?”荆梦初奇道。“只是……还不能放弃。”周弃俯身,“你会水,我也会。也许从这儿敲个洞……”
荆梦初恍然大悟:“上天无路入地有门!事不宜迟,我这便割出一个洞来。”
“只不过……这是条木筏。”周弃叹息,“就算你我功力深厚,打了洞拆了木头潜水下去,若无外人相助,只怕会溺死在这浑水中。”
“总要试上一试!”荆梦初微笑,“拆下木头,抱着向两边游一游,这木头沾了水,不易再燃——快,动手吧!”
“拆木头,容易得紧!”周弃看准了筏上木间缝隙,挥桃木剑借气劲向下猛地一劈,一断。只听“咯嚓嚓”数声,那缝隙应斩而裂!
“好!”荆梦初喝道,亦挥刃一斩。
“木筏上的火灭了些许,看来这周围还有我们能活动的地方。只是当局者迷,不知路向何方!”
这二人隔水相视,不约而同道:“有幸今朝见,天若不幸来生见!”
随后这二人便潜入水中,以怀中抱着的那木头探水上的路。
然而这一切并不顺利,四周的道路似乎都被燃毁的残骸挡住了。
正当二人濒临绝望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声音穿透了哔剥哔剥的杂乱——“二位前辈!我在山顶上看见你们了。我看见了能让二位逃出火海的路!”
周弃和荆梦初同时意识到,这声音来自于一个内功高强的人。他正在用蚁息密语呼唤着二人。他们浮出水面,相视茫然,心中不由大为疑惑:这人是谁?
“二位前辈若是信得过我,把木头转个个儿,一直向后退,直到碰上阻碍。”
周弃和荆梦初决定相信他。毕竟像那人一样把蚁息密语练得如此炉火纯青的人只怕没有几个:从远处的山顶秘密地传到他们的耳朵里,虽声细如蚊,却清晰可辨。
他们后退,直到木头撞上大船。
“好,把木头横在身前,继续向二位的右手边游。”那声音指点道。
他们横木向右首游。那火还在渐渐吞噬着他们四周残余的木料。
“就在那里!表面上有火焰,但是前辈只需用木头推开燃着的木板!”
周弃眼前一亮,他长吸一口气,将手中的浮木猛推出去。但见火海之中,一个足以三人通过的缺口赫然出现。
“梦初,你带着浮木先出去——小心有暗算。”周弃回头看了看身后的火海,舒了一口气。
终于可以逃离困境了——那个帮助他们的人,也不知是谁,若是自己知道了,必定要好好谢谢他。周弃想着,紧跟着荆梦初逃出了火海。
可是火海已出,并不意味着完全安全了。火海之外,竟然包拢了几艘小船,其上挂着金国的旗帜。
“敢情那人……是有意害我们?”荆梦初恨恨道。“不……他是想帮我们。”周弃坚定道。
“你们两个命真大,竟然侥幸活了下来——来啊,生擒他们二人的,可得百金之赏!”几个士兵立刻瞪大了眼,或舞长矛,或举长枪,站在船侧,准备生擒周弃与荆梦初。
“这些妖魔鬼怪小看我们。”周弃冷哂。“叫他们见识见识世面。”荆梦初冷笑。
“二位前辈久等了!”天空中突然传来一声震喝,只震得在场众人纷纷仰头观望。
那声音听上去很年轻,甚至可以说有点儿稚气未脱,那断喝却阳刚气十足,足见其年少有为,内力功底之深。再看他如鲲鹏展翅,从天而降。那身黑白的深衣鹤氅自空中划过,稳稳地落在了金兵船头。
“嚯,有个不怕死的小子!”那金国谋克斥责道,“连你也一块抓了!”
“说得轻巧,你倒是问问你们那四狼主知不知道他……难憾何人?”那人昂首拂袖,“晚辈沈华宣,愿助二位一臂之力——如有不周之处,还望二位前辈多多包涵!”
沈华宣清啸一声,拔刃出鞘。
“果真初生牛犊不怕虎。”荆梦初暗道。“小兄弟,还要速战速决!此回大军虽败,还有再战之时,不差一时半会儿!”周弃自水中蹿起,急运真力,正要双掌推出好伤那谋克,却被飘来的一股诡异的甜香迫得收回内力。
“快屏住呼吸!”周弃大呼,右半边身子已然酸软。他重重地落在荆梦初所在的浮木上。“夫君!”荆梦初惊道。
“金人的劣性。”沈华宣一面斗着那谋克,一面愤然,“前辈放心,这药药性不强。二位可先行离去到岸边,待晚辈灭了这金贼,便会去协助二位。”
“那就有劳沈兄弟了。”荆梦初连忙稳住浮木,想要推着木头与周弃到岸边暂避。
她踏水,却发觉右脚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无论如何使力都蹬不断。她情急之下拔出带刃的拷鬼棒,试图切割那团缠住她的乱绳。
那似乎不是一般的绳子渔网或水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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