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过了十天,江离的伤已彻底好了,小六、小顺和大同也到福伯面前复了差事,只长兴长盛还须再养养,不过已没什么事。这晚,柳老爷对大家宣布了一个新的消息,府里请了武师傅,以后哥儿几个上午学文,下午就跟着穆师傅练武,柳老爷倒也没想过培养什么武林高手,只希望他们有些自保的能力,起码下次碰上姓方的小子不至于那么狼狈。
上回闺女被欺负一事,柳老爷虽然明面上没说什么,但心里一直记着,所谓新仇旧恨,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时候一到,自然会好好清算,他柳家的人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至于那方一鸣确实派人查了他几人的底细,得到的消息是柳府的远亲旁支,也没放在心上,方家与柳家的心思是一样的,反正迟早总有一天,两家是要好好算算帐,现在不过是先记一笔,到时连利息一起收回来。
柳沁见她爹心情不错,她娘这几天对她认错的态度也算满意,趁机又提了个要求,“爹爹,让小六、小顺和大同也一起去轩庐听课吧。”为了打动老爹和娘,柳沁将他们三人如何如何认真学习,在街上时如何如何英勇救主说得是绘声绘色,听得她爹笑眯眯的点头,她娘也没开口说出反对的意见。
最后柳老爷拍板了,“行。”
大嫂蔡欣兰毕竟是掌家主事的,考虑得比较周全,这时插了一句嘴,“父亲,娘,不如这样,阿诺表弟呢如今也是府里的正经主子,原也该派个人伺候,阿离表弟一直说墨香院里已有两人够了,不想给府里添麻烦,这次正好,把他们三人的差事重新安置一下,拨一人去墨香院,周夫子那里原是个婆子听差,现在换个小厮去伺候,留下一人给穆师傅差遣,这样他们都在近前伺候着,去听课也好学武也好,别的下人也没什么闲话儿。”
柳老爷和老夫人听了,都表示赞同,老夫人更是连夸媳妇想得周到,柳沁则是跑到大嫂的身边,给大嫂一个大大的拥抱,以示对她的奖励。
第二天小六三人得了消息,高兴得不得了,早早的守在墨香院里,要给姑娘磕头。等姑娘和翠羽进了屋,三人鱼贯而入,排成一排,齐齐跪在柳沁面前,把柳沁吓了一跳,最后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只得哭笑不得的受了。
三人的分工柳沁早想好了,郑大同留在墨香院,跟长兴他们一起听差,小六稳重些,去了周夫子身边,小顺就去穆师傅那,虽然小六小顺暂时不在柳沁和江离身边听差,但柳沁心里早将他们当成自己的人,所以很自然的说道:“小六,小顺,你们现在都跟着我和阿离哥哥了,不如就跟长兴长盛一样排名儿吧。”
小六、小顺自然乐意,一起说道:“请姑娘赐名。”
“嗯,不如就叫长安,长康,兴盛安康,多好呀,阿离哥哥,你说呢?”
江离摸摸她的头,笑着点头说“好”。小六、小顺自然没意见,长盛走至两人身后,一手一个搂着两人的肩膀,三个从小就要好的兄弟以后关系更亲密了,三人互相对看一眼,相视一笑。
这边郑大同有些羡慕,不过他知道自己与他们的情况不同,能够得姑娘和少爷的另眼相看,他已很满足了,今后他一定会加倍努力,报答姑娘和少爷的恩情。
长兴也走上前来,四个人里面,长兴最大,自然是大哥,长盛刚好比安康两人大那么点,长康也就是原来的小顺最小,四个人原本关系就好,现在被这么一排名,好象就是亲兄弟一般,索性也不带名的叫唤了,按年龄排了个齿幼,互相就以大哥、二哥,三弟、四弟这么称呼了。
柳沁看着他们相亲相爱的样子,心里暖乎乎的,这一世里她过得很好,很幸福,所以她也特别喜欢看到身边的人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人与人之间原本也没必要斗来斗去的,和睦相处根本不难嘛。
第三天,所有人都回轩庐上课,连长兴长盛还没大好都带着伤去了,他们停了十几天的课,周夫子的学生就只剩下海哥儿和他的小厮东乡东平,热闹的课堂一下子去了一多半,让海哥儿他们都不适应了,现在见大家回来,都高兴得很。
还在门外,东平就冲着长盛擂了一拳,“长盛,好样的,伤好了没?”
长盛抱着胸口,作出一副马上要倒地的样子,“你这小子,好人也给你打坏了,我还是个伤者,就不能给点优待?”
“优待?哥哥给你,你敢要吗?”东乡在旁边摩拳擦掌的,吓得长盛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
长康不乐意了,“东乡,你只有哥儿两个,咱们是哥儿四个,要不咱们一起比划比划?”
这次是东乡摆手,“不用了,不用了。”
进了轩庐,大家都不敢大声喧闹,规规矩矩的给周夫子行了礼,各自找位置坐下,不管对谁,周夫子都是那么温和,而不管面对的是哪个学生,周夫子都能一视同仁,这在柳沁看来,是非常可贵的,对于一个从小读圣贤书长大的人,又生在这么一个等级分明的时代,周夫子能做到这样,说明他真的有一颗仁爱、宽厚的心。
在前些时,柳沁曾提过想学算数,周夫子经过这段时间的准备,对他们的课做了些调整,每天仍是三节课,其中两节是经史文集,最后一节就改为算数。人太多,也不再分班了,集中一起学,接受慢些的只有课后再自己努力了。
对江离,周夫子本想另抽时间单独教导他,可江离明确表示了,他不想去考科举,也不想做官,周夫子对此很遗憾,江离悟性高,从小又打下良好的基础,若好好努力一下,过个两年就可下场参加童试,将会成为芜城最年少的秀才,可他志不在此,周夫子劝说两次无果后,也只得放下。
周夫子不知道江离做此决定,也是挣扎了很久,他爹爹娘亲当年那么贫寒,仍把他当少爷一般的养大,不让他沾一点俗事,家里请不起仆妇,寒天腊月的,为了操持家务,娘的一双手又皴又冻,完全不成样子,哪还看得出旧年也是个娇滴滴的大家姑娘,可即使这样穷困,他娘仍坚持买了个小孩做他的书童,陪他长大贴身伺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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