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珩点头,神色如常的承诺,“我会亲自将请帖送到他们手上。”
祁柏轩面露满意,连句敷衍的关心都懒得说,继续理所当然的提要求,“延鹤和株儿与你年纪相仿,正是该成家立业的时候。恰好你手头有能历练的差事,不妨带带他们。我也不要求你立刻为他们求来官职,只要能让陛下和朝臣看到他们的辛苦即可。”
纪新雪主动接过话茬,“祁鸿胪觉得祁延鹤和祁株,应该从几品开始历练?”
祁柏轩愣住,茫然的看向纪新雪。
他懒得费心思去想这些麻烦事,偷懒将英国公的原话转告虞珩,没想到竟然会得到应承和拒绝之外的回答。
眼角余光瞥见熟悉又陌生的清明,虞珩心头微动,终于收回放在别处的心思。
可惜还没等他比较出眼中难得有清明的祁柏轩,与他记忆中早就模糊的身影有多少相似,如同昙花一现般清明便再度被昏沉的酒意取代。
祁柏轩满不在乎的笑了笑,继续重复英国公交代他的话,“凤郎莫要糊涂,你与延鹤和株儿是血肉至亲。今日若是你们地位颠倒,他们也会不留余地的提携你。”
纪新雪与虞珩十指相握,举起给祁柏轩看,嘴角的笑容忽然变得格外热情。
“他们是凤郎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祁鸿胪觉得祁延鹤和祁株的能力可以胜任几品官职,只管告诉我,我会尽力在阿耶面前为他们美言。”他暗示道,“虽然不能保证阿耶会如祁鸿胪这般信任他们,但至少不会埋没他们。”
给官职,可以,甚至可以挑官品。
朝中有许多只有品级的闲职,专门赏给有功之臣的后辈,如同郑氏的夫君祁副尉,就是凭家中老父才能有正式的官职。
纪新雪给出的承诺,只是将原本应该赏给别人的奖励,暂时借给英国公府而已。
祁柏轩再度陷入沉默。
即使再怎么对英国公的吩咐不上心,他也知道,英国公这番吩咐的重点是想让虞珩将祁延鹤和祁株带在身边,并非为祁延鹤和祁株谋求官职。
五殿下屡次示好,是有意还是无……算了,他只是废人而已,何必想这么多?
祁柏轩眼中浮现嘲讽,抚掌大笑,“好好好!我的眼光没有阿耶准,等我回去请示阿耶,再来告诉殿下。
话毕,没等纪新雪和虞珩应声,祁柏轩已经转身,仿佛迫不及待的回府询问英国公的意见,砸实这件事,免得纪新雪后悔。
他身上明明没有酒气,走路时却一步三晃,连背影都透着醉意。
雕刻祁氏族徽的马车就等在不远的地方,祁柏轩在仆人的搀扶下踏着矮凳回到车厢,像是没骨头似的倚靠在软垫上。
“去流云巷。”
赶车的仆人面露为难,低声道,“国公交代您立刻回府,别在外面久……”
祁柏轩脸上的笑意陡然收敛,目光沉沉的凝视仆人,语气却与坐姿如出一辙的没骨头,“没事,你尽管听阿耶的吩咐,毕竟我也要听阿耶的吩咐,对不对?”
仆人脸色大变,立刻跪倒,“六郎恕罪!奴知错了!”
六郎从江南回来后性情大变,仿佛变了个人。
赶车的仆人虽然没伺候过还没离开长安的六郎,但曾听许多人说过,伺候六房是最容易的差事。
六郎自小备受国公和国公夫人的宠爱。
未婚时由国公夫人亲自操持六房的内务,严格按照祖宗留下的规矩要求仆从,反而使六房没有其他几房那种下面人勾心斗角,相互栽赃陷害的邪风。
作为世家精心培养的郎君,六郎虽然不会特别体恤仆从,但绝对不能算苛刻的主家。以他的骄傲,不屑将不顺心的缘由归结在仆从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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