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如何破阵进去还不惊动他师父,早在闯入关押那个奇怪的青年的地方的时候,他就学会了。
第七年……
天轨峰。
一名青衣男子伫立于峰顶,微风拂起他的衣角,墨色的长发亦微微飘动。
男子双眼紧闭,似乎在感受这天地之气,脸上平静无波,但青衣的宽袖之下,青年的手握成拳,鲜血不断地滴下,却并未滴落到地上,而是被青年白皙修长的指尖生成的阵法吸收了进去。
白傀觉得自己现在如果有能力一定,一定亲手杀了这个所谓的师父,什么天轨仙人,什么观世者的身份尊贵无比,什么瞬间就能救治人的仙法……
好一个天轨仙人,竟然,竟然骗了自己整整七年!七年!难怪要丢他在山上一年才收为徒,难怪从来不问自己要不要做什么观世者的意愿,难怪教的全都是些表面看起来有用,实际上难以实用的阵法……
他的好师父,那时竟然骗他丢下了随时会有生命危险的小蠢货……真真是一个心怀天下人的好仙人,只是这个天下人里面舍弃了他的小蠢货而已……
什么瞬间救治人的仙法,根本就是一个幻阵……当时小蠢货根本没有好……根本都是这个老头制造出来的假象!!!他走了以后小蠢货会怎样,没人照料,他那样的重伤……该不会……
想到这,他只觉得血气上涌,不得不强行压住就要吐出的心血,他还在被监视,他还没能力反抗,如果现在不忍住,他就有可能跟消隐阵里的人一样被关起来,甚至有可能会死……他还要确认小蠢货是不是还活着……他只有不断的告诉自己这些,才能忍住想要立即和天轨撕破脸皮的冲动……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执着于一个甚至没有说过几句话的小孩,但这些年的确心心念念的都是那个小蠢货,或许是因为他们都是无父无母的乞儿,他把他当成亲人了,亦或许只是因为心无可念所以才一直抓着这唯一的念想……
但无论如何,他都未曾想到,事实会是如此荒谬而残酷。
一年前他潜入了那间密室,里面都是满满的卷宗,一个月内必然是看不完的,他只能布下阵法,将整个密室刻录下来,又销毁了所有进入的痕迹,刻录的东西太多,他这一年一直在看,一开始只是一些比较奇特的阵法,到后来是被禁用的绝阵,越看越惊心,越看越心寒,让他越发庆幸自己做了这件欺师灭祖的事。
不管是收他为徒,还是不问他的意愿让他做什么观世者,亦或是这些年的暗中监视,他都可以忍,毕竟当初是他自己蠢得相信这世上会拥有可以瞬间治愈伤痛的仙法,自以为用自己就可以换来小蠢货摆脱生命危险……还可以学会所谓的仙法,不再弱小……他也确实摆脱了弱小的自己,学会了许多东西,原以为……很快就可以回到小蠢货身边,免得他哪一天真的蠢死的……
可是!可是今日!他看到了幻阵,卷宗里面描述的效果和当年一模一样!他不死心查阅了药理和医法,没有!统统没有!这样奇效的东西,瞬间就能治愈那样的重伤的办法根本没有!
好一个天轨仙人,竟然眼睁睁见到那样一个需要人照料的重伤小孩,还骗走他这个唯一的照料者!他现在只要想到他走了以后小蠢货就那样带着重伤,昏迷不醒的躺在那个破败如狗窝的地方,无人问津,甚至有可能附近的乞儿发现他不见了,里面只有一个弱小的小孩,将小蠢货……
他恨,恨自己有眼无珠,恨自己自以为是,恨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仙人竟如此铁石心肠……
“徒儿。”一声平静无波的呼唤,却如惊雷在白傀心中炸响,他急忙将手上的阵法撤除。将手藏入袖中再转身行礼。
“师父。”
“你身上怎么会有血腥味?”然而血的味道却藏不住。
“徒儿这几日研究药理医法,方才出来之前切药不小心切到了手指,让师父挂心了。”白傀心中暗想:天轨为何今日竟会来见他?莫不是发现了什么?
“为师教你的你都学不好,还有心思学这些旁门左道。”天轨仙人闻言面色有些难看。
“师父教训得是,只是徒儿之前布阵总觉心有余而力不足,查阅药典之后发现药浴可以改善徒儿的状况,这才打算尝试的。”
“既然如此,那为师也不责怪你了,只是身为观世者,你在我天轨峰学习已有多年,差不多该下山完成你的使命了。”天轨仙人不疑有他,继而说出今日来见白傀的目的。
“徒儿明白,何时需下山?”
“时机尚未成熟,若是时间到了我自会知会你,你只需随时准备好即可。”天轨仙人似是想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语气有些不耐。
“是。”目送人离去,白傀绝美的脸上收起了温和,变得冷若寒霜,但很快又恢复了一脸温和。
缓步走回自己的竹屋,屋内摆设简陋,竟连桌子椅子都没有,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杂物柜,地上一堆杂乱的药材。
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药材,不紧不慢地收拾着屋内,再慢步出门搬来放在外面的浴桶,丢出一个阵盘,笨重的浴桶仿佛被什么东西撑起,离开了地面半尺,挥手又是一个阵盘飞出,浴桶下泛出白光,待白光散去之后竟凭空燃起了火焰。
白傀不断地往浴桶中加入药材,屋内渐渐充满了浓郁的药香,似乎火候到了,白傀挥手熄灭了桶下的火焰,开始宽衣解带,青色的外袍,接着是中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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