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夕圆看向宋澜衣,微笑着,真心实意道,“恭喜。”
宋澜衣眼眸弯起,也朝她拱手行礼。
她们二人目光在空中交汇,随后两人相视一笑,原本有些微妙的氛围顿时消失一空。
伫立在一旁的先生们见到这一幕也笑了。
有人摇头长叹,“谨道,你的眼光,倒是好了许多,有了宋澜衣这样的学生,说不定还能圆了你当初的遗憾。”
厉谨道似是想到了什么,面色微微发冷,“谁说研读儒学经典,就一定要参加科考?更何况……她是女子。”
她也同样……不能参与科考。
旁边的先生叹息一声,“谨道,过去的就不要再化作执念了。当时是那个孽障陷害于你,使你失去了科考的机会。”
“但是……你在白鹿书院教授多年,凭借你的人脉,纵算不能收拾那人……可是重获科考名额,还是轻而易举的。你为什么要和自己过不去呢?”
“是啊。”旁边有人也一齐劝阻道,“谨道,以你之才华,殿试前三甲,必有你一席之地。你何苦还要窝在小小的定远城呢?”
厉谨道只是摇头,“人情债,最难还。况且不是每个人的人生,都要蟒袍加身,那才叫过得恣意昂扬。对现在的我来说,我情愿窝在这个定远城中,教书育人。”
就在其它人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厉谨道只说了一句,“她们来了。”
这都是他们这些长辈的陈年旧事,晚辈们就没必要听了。
只是……宋澜衣的体质被血藤改造过,五感敏锐,在很远的地方,她就听到了厉先生和其它人的谈话内容。
她面上不显,只是微笑地和众多师长打招呼。
宋澜衣的长相偏清冷,不说话的时候,看着冷冷清清的,难以接近。
但是当她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面庞白皙微粉,有一种让人心软的乖巧感和亲近感。
只一眼,就让这些师长心生好感。
同时也有人在心底泛起嘀咕,难怪宋瀚海那个莽夫,当初那么宝贝他的女儿。
换成这是他们的女儿,他们也得宝贝啊。
只见宋澜衣从书袋中拿出一沓卷子,虚心道,“厉先生,我这些日子以来,积攒了一些问题,不知你可否帮忙解答一下?”
厉先生看到那有一纸厚的策论,眼角微微抖了抖,再抬起头,看到宋澜衣那真挚的笑容,愣是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他心中苦涩。
今天晚上的小酌,炙牛肉、百花宴……啊,都将离他远去。
有这么过度好学,特别喜欢给自己增加任务量的学生……有的时候,不止是同窗对她又爱又恨,对老师而言,也是如此啊。
厉先生心中默默咬手绢流泪,面上还是一副冷静自持的样子。
只听他淡声道,“我知道了,你跟我来,我帮你改正一下。”
等到他们走远了,才有先生不确定地用手指比划了一下。
“我……没看错吧?这么厚一沓的策论?”
有先生已经开始算起宋澜衣的所花费的时间。
“除去她去妖蛮腹地的,前往秘境,以及她白天上课的时间,她就算把剩下的白天时间都拿来学策论……那也还差一点啊!她难道不用睡觉的吗?”
这怎么可能!
是人就需要睡觉,又不是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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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屋外还延续着山海镜榜单成绩的话题,厉谨道听到后,微微皱了皱眉。
他抬眉望了一眼宋澜衣,生怕她在如此盛名之下,失了本心,逐渐自满浮躁起来。
结果却看到宋澜衣一脸平静,就好像没有听到窗外的言论。
此时,厉谨道不禁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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