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运转的能量漩涡,此刻已经完完全全被要妖冶的血色覆盖了。就像一枚血茧,将中心的叶暖团团围住,透不出任何东西。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叶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被强悍的力量撕裂了一次又一次,不停地打碎重造,无休无止的剧痛让她都想直接晕过去算了。苍白扭曲的脸汗如雨下,却是挣扎不得。这痛不停折磨着她,让她难以逃避,只能受着。脑海中紧绷的弦一直被无形的东西拨动,稍有不慎,就可能走上万劫不复之地,让叶暖一点也不敢放松。
好在她是个福泽加身的人。
只听‘啪’的一声,随着能量运转的停止,那毫无空隙的血茧突然从中间有了细细的裂缝。随后整个能量团就跟蜘蛛网一般,裂成四散的碎片,露出了倒在中央无力动弹的叶暖。
等这股剧痛彻底从她身上褪去,叶暖疲惫乏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原本素色的囚衣沾染了血迹,又加上叶暖先前因疼痛而淋漓冒出的冷汗,此刻已经完全浸湿,紧贴在叶暖身上,勾勒出诱人的曲线。只可惜这时的她完全就是一个血人,早没有昔日的雪嫩肌肤,看起来格外狼狈难堪。
不过看到自己这幅模样,叶暖的心情却很喜悦。虽说因为刚才承受的剧痛让她现在都有些虚软,甚至全身还沾满了血液,不甚美观,但是体内的缺损早已被完全修复,连带原主从娘胎带来的基因缺陷也被弥补了。通过内视,叶暖知道自己的经脉被拓宽了数倍,原本纤细脆弱的血管也变得坚韧有力。细细观察会现,一股浑厚的能量在她体内缓缓流转,即使稀薄,却真实地存在着。
刚把唇角勾起,来不及尝试催动体内的巫力,抬头间却见一道白影出现在叶暖眼前。
之前进入营养舱休眠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似乎察觉到室内的不对劲,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叶暖面前。白衣黑,冰冷如玉的肌肤衬着薄唇愈妖娆,有种越世俗的美态,只不过他浑身带着的不是翩然仙气,而是一种对万物的漠视,让人见了只觉得浸骨的寒意钻进了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难以控制地颤栗起来。
此刻他用一张毫无波动的脸看着地上的叶暖,眼神漠然死寂,那一身逼人的气势让叶暖当即就屏住呼吸,不敢随意动作,即使她现在体内已经积攒了些许巫力。
这人之前一直视外人于无物,终日不言不语,表情贫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言行举止间与正常人有极大的差异。联想起之前那些人唤他做疯子,说明此人有攻击、激越、情绪不稳的病状,叶暖觉得自己这位白衣室友应该是患了一种类似孤独症的心理疾病。那日他们的眼神对视很可能只是她的错觉,因为患了这类病症的是是无法和别人目光对视的。只是她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突然来到自己眼前,毕竟这几日他们都相安无事,难道对方从自己的世界抽离,突然察觉了自己的存在?
然而还不等叶暖看出什么时,那白衣男子突然动起了手。
只见他猛地伸出双手,化掌为爪,带着冷冽的寒气直扑叶暖颈部而来,危险而致命。
叶暖见状,眸光闪了闪,当即起身躲了过去。只听‘刺啦’一声,她转过头一看,原来由于她的躲闪,导致对方的攻击直接朝她身后的那道金属门而去。见那坚硬厚实的金属门被白衣男的利爪轻而易举地划穿,叶暖的表情凝了凝,只是也不等她回击,对方攻击又至。
或许刚才还是在试探,这次显然对方已经动了真格。
尖锐锋利的能量波动突然凭空出现,化作一道有形的利刃骤然射向叶暖。感觉到危险打算躲闪的她却现自己周围的空气好像冷凝了一般,身体彻底无法动作,被固定在了原地,让她心神一紧。
是精神力攻击。
说时迟那时快,就见白衣男子带着寒气的双爪离她颈脖只有一掌之遥。躲闪不及了,叶暖立马闭上双眼,也不顾自己刚刚恢复巫力,嘴里默默念了一串模糊不清的语言。就在男子的手即将触到叶暖的肌肤之前,白光突然亮起。那人像是被什么灼烫了似的,当即皱起眉头把手伸了回去。
对方的身体素质远胜于自己,用体术对抗不可取。感觉到周围的精神力威压暂时散去,叶暖无法顾及其他,当场吸收起身边的天地之气,随后看着不远处突然攻击自己的男人,操纵着体内的巫力直接化作一把坚不可摧的巨剑,径直斩向对方。
她刚刚恢复巫元,又经过一番身体修复,现在已是强弩之末,如果一击不胜,难保对方不会对自己下狠手。
就听‘砰’的一声低响,是自己释放的那股力量砸到肉体的声音。
虽然得逞了,但叶暖此时高兴不起来。因为她想的是,对方见了她的攻击下意识就会躲闪或者用精神力抵挡,到时候她再施以重击,可是没想到对方根本就不是正常人,不能以常人的思维对付,那人压根儿防御,用肉体直接迎了上前。这下棘手了,这人的武力值和防御力过了叶暖的想象,只剩一星半点的巫力,她必须留着给对方致命一击才行。
只是那白衣男子似乎对自己受伤流血感到奇怪,愣愣地看着自己左肩淌血的伤口,没有再度朝叶暖起攻击。良久,他眼神莫名地看了看叶暖,再转头看着自己的肩膀,来回几次,直叫叶暖头皮麻。
还不等她有所动作,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泰山一般的重压,随后一阵头晕目眩,叶暖直接瘫倒在了地上。胸腔像是被重力压碎了一样,鲜血不由自主地汩汩从咽喉处冒出,呼吸艰难,手指一根都动不了,这下她知道自己没救了。
白衣男子赤。裸的双足出现在她眼前,苍白干净,如同他整个人一样的清冽。只是还不等叶暖思维散,只觉头皮一痛,原来那人已经蹲了下来,一手抓起她的头让她与之对视,另一只手已经默默伸到她颈脖间,稍一用力,她就会一命呜呼。
皇甫谧在的时候曾跟她说过,不能凝视得了孤独症的人,因为可能会引起他们的精神紧张,惹怒他们。只是现下也由不得叶暖不作反应了,指不定对方就收紧那只掐着自己脖子的手。
就见叶暖突然对那人笑了起来,不似蛊惑狱警时的娇羞可爱,也不似引诱他人时的妖娆,而是一种亲切温柔,带笑的眼睛仿佛包容一切罪孽,温暖地让人沉溺其间。
“我弄疼你了吗?”
这一声问话极其温和,传入男人的耳朵里,就像一阵清风拂过他心间的碧水寒潭。虽然他神态未变,只是动作却停了下来。
见对方没有说话,却也没有继续动作,叶暖便知自己这一席话也许让他听进心里了。
孤身一人住在监狱的地底,平时又没有可以沟通交流的人,所有人都怕他,不敢靠近他,可见平时这人是寂寞的,所以只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也许他缺少的就是一份温暖,虽说他似乎不会说话,但是能够听得懂她的话,她要再接再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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