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内侧那一圈红得很,像是艳烂的山茶,靡丽透顶,脆弱又隐忍。
还挺好看,祁少虞脑袋里只有这一个想法,总不至于是装了豆腐渣之后的化合反应,也可能是点其他的东西在作祟。
陆宥礼的手腕从他后颈滑过,像是蛇体,摩挲,缓慢,冰凉。
祁少虞可以异常清晰的从他的瞳孔里看见自己的模样,甚至是感受到蛇尾刮蹭过的脊柱。
扑通。
心脏漏了一拍。
说实话,这一刻祁少虞觉得,陆宥礼这人也没多规矩,如果说他烂在明面上,那陆宥礼就是黑在内里。
哪有那么多脑袋里一个劲儿想着亲嘴的纯情学霸,诱|惑亚当和夏娃吃掉禁|果的蛇罢了。
蛇头滑到尾骨,祁少虞蓦然清醒,在唇瓣即将触碰到的那一刻,他猛然后退,反手就把枕头捂在陆宥礼脸上,硬生生隔开两人。
他一手拢过浴袍的口子,恶狠狠道:“勾个锤子!睡你的觉。”
这他m到底是谁在勾谁!
祁少虞怼完就翻身过去,只留了个后脑勺给人。
头一回没把人撩得耳尖红透的陆宥礼:“。”
半晌,他躺平,指尖缩回,缓缓穿插进祁少虞的发丝,有一搭没一搭的勾着,瞳色比夜还黑。
后半夜的雨小了,只听得见风摇树叶的哗哗声,虞女士的小花园里一地狼藉,屋内倒是还算温馨,至少祁少虞睡得很死,一条腿搭隔着被子搭在了陆宥礼腰上,没一点不习惯。
陆宥礼被弄得难受,但一点也没动,明明屋里的空调冷得要命,他身上还热得慌,后背生出汗来,简直粘腻。
他心想,嗯。。。。。。怎么不算抱着睡了呢。
然而陆宥礼这晚上其实没怎么睡,一是怕这是梦,二是怕梦醒了,不过显然他低估了某人的睡眠质量,人都洗漱完要出门了,祁少虞还没起来。
家里的管家和阿姨已经见怪不怪了,没人问,反正该醒的时候人自然会醒。
毕竟谁都不指望一个无所事事的二代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业出来,只要不出去乱来或者非要创业什么的,都叫好孩子。
司机先是把陆宥礼送去了学校,来回近一小时的路程不算远,结束时也不到八点钟,不足够让焊死在床上的小少爷起来。
准确来说祁少虞是十点半醒的,他胡乱摸到了手表,看了眼时间,意外的还挺早,打了个哈哈之后,随手抄过枕头把脸埋进去,还想继续睡。
结果腰下似乎压到了什么东西,硬的,简直硌得慌。
他不耐烦的伸手一捞,碰到了一处冰凉的金属制品,貌似是眼镜,陆宥礼的。
“啧。”祁少虞啧了一声,这人居然还会丢三落四,可能昨晚给他的冲击真挺大的。
仔细检查了一遍,没有压坏,他偶然间还发现这镜片挺厚的,差不多有点不戴眼镜就是瞎子那感觉了,而且今天外边大雾,能见度更低。
祁少虞眯了眯眼睛,把眼镜和手机搁一起,认命起身去学校给人送眼镜。
十班这会儿还是课件,闹嚷嚷的,学生们下课的谈资无非是当季奢侈品新款,某场nba的战况,高三的紧迫感?不存在的。
这个班上有很大一部分学生都只学英语,其他科有多烂,英语就有多吊,甚至连一班都考不过的程度。
无他,雅思或者托福都是看世界的门票,他们差的从来都不是其他,只要票握在手里了,飞机随时都可以起飞。
祁少虞卡着张泰华下课的点到的,华华丽丽和人错开,耳根子能清净一上午。
他把手里的眼镜往桌上一搁,眼皮都没抬一下:“喏。”
陆宥礼握着笔在草稿本上删删写写,看见多出来的眼镜,笔尖微顿,语气不惊:“谢谢。”
没了,就这就啊?
祁少虞不爽的用舌尖顶顶牙冠,好像这反应也没什么错,他含糊“嗯”了一声,拉开凳子坐回自己的角落。
桌上挺干净的,什么东西都没有,桌洞里那几本书也是少得可怜,平板耳机之类的话电子设备塞进去就不剩什么位置了。
付奕肖乐呵乐呵扔过来一根棒棒糖,说是从东昌兜里抢过来的,那估计就是辣椒给的。
他盯着糖纸几秒,随手就扔进了桌洞里,什么爱情即将降临前的酸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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