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希安微微错愕,简单的字眼钻进耳朵里,异常沉重。
或许她说的没错,可并不容易。
不是没有经历过,正因为当初太用力太惨烈,这一扇门被关得尤其死紧。
李宗盛说,爱恋不过是一场高烧,思念是紧跟着的好不了的咳。
顾希安想,她的爱情是一根鱼刺,卡在喉管里差点要了命。
后来硬是取了出来,手段狠辣利落,所及之处被划得伤痕累累,不堪入目。
那之后每喝一口热水,便受一次烫。
她是真的不敢了。
你得尝试一次,再试一次。
高水晶的声音像魔咒似的,萦绕在耳边。
顾希安轻轻嗯了声。
虽是应了,可心里,真是一点底气都没有。
地铁站A出口往前一百米就是医院正门,在这一站下车的行人,神色里多少透着点沧桑和肃穆。
夜幕低垂,过往的人们裹紧御寒的装备,行色匆匆,奔赴心中的目标地。
才走了没多远,顾希安停下了脚步,吸引她目光的是一个蹲坐在花坛边沿的年迈老人。
花白的短发被风吹得蓬勃凌乱,鼻梁上架着一副老花眼镜,她低着头,投下一片小面积的阴影,双手在不算明亮的可视环境里忙活着。
顾希安走近,看见老人的指间捏着一圈细铅丝,将仍是花骨朵的白色茉莉由蒂部穿过,完成品是一串别致的花手环。
她做得尤其小心翼翼,一圈完成,检查无误后将其摆在面前的箩筐上。
由报纸垫底的筐面,几串花手环被码得整整齐齐,煞是好看。
小姑娘,这个花很好闻的,放在床头可以香很久,买一串吧。
抬眸的瞬间,老人看见了眼前的女孩,自发地推销起来。
顾希安蹲下身子,直接问道:怎么卖呢。
晚上没什么人了,便宜点,就十块钱吧。
好,我都要了。
真的?老人家眼睛一亮,数了数,这可有八九条呢。
还有你剩下的花材,都卖给我吧。她点头,眉眼格外认真。
顾希安是一个非常节俭的人,节俭到苛刻的程度,她比许多同龄人更知道钱的重要性,可以扭转局面,可以解决困境。
偶尔也会例外,虽然这个偶尔机率很小,但不是零。
例如现在。
都都要吗,剩下的还没有串好。老太太急得嘴瓢了。
没关系,全部,两百块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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