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天虹手横铁剑,冷然卓立,道:“你不用慌张,我主仆二人杀不了你燕山一怪,我杀父之仇就暂且放下了。”
说话中,秦白川等全都停下手来,神旗帮的人俱都退立在侯稼轩身侧,一个个目光的的,齐齐盯在华天虹与燕山一怪身上。
燕山一怪震声一阵狂笑,道:“北滨会上,六大高手围攻华元肴一人,老夫正是其中之一,你主仆二人齐上,那是绝对公道的事。”
但听华云嘶声道:“小官人,老奴要独自扑杀此撩!”
华天虹脸色一沉,冷冷说道:“是报仇雪恨,不是比武争强,你沉下气来。”
他年纪虽轻,却有一股凛然难犯的威仪,脸色一沉,华云焉敢违拗?当下扎起衣襟,提起一口真气在周身运行一匝,飘身向前,立在燕山一怪正面六七尺处,宁神蓄势,静以待敌!
但见华天虹缓缓走上几步,右手握定剑柄,左手三指挟住剑尖,凝立如山,静静说道:“燕山一怪,今日一战,你自料胜负如何?”
此时星月无光,万籁俱寂,阵阵晚风拂过,吹得众人的衣袂猎猎作响,平原之上,但见暗影幢幢,时当炎夏,却有一股深秋的肃杀之意。
通天教与神旗帮的上下人等,谁不是出生入死,久经阵战之人,此时为华天虹那庄严肃穆,沉重抑郁的气概感染,全都肃容静立,大气也不敢出!
第二十七章 蚩尤七解
燕山一怪原是脾脱天下,不可一世之人,此刻竟也感到心族摇摇,不克自制,一听华天虹话中有话,顿时平心静气地想了一想,摇头道:“老夫未曾见过你主仆二人的武功,但听任玄言道:华云艺业大进,似已练成‘落霞山庄,的不传之秘。少阳罡气’,听说你也不凡,只是年幼功浅,所学不多。”
他语音一顿,哈哈笑道:“老夫仅是命长,并非天下无敌之人,生平血战无数,胜则紧迫,败则遁走,说到今日一战,老夫实无把握。”
华天虹沉重地将头一点,道:“如此讲来,你也无所谓一世英名了。”
燕山一怪不知他讲这番话的真意所在,眉头一皱,道:“说到一世英名,近百年来,也只有你老子华元肯承当得起,可惜他英年谢世,未得善终,谁将一世英名送给老夫,老夫也懒得要。”
华天虹道:“这样一讲。你就是贪生借命之人了。”
燕山一怪傲然一哼,道:“缕蚁尚且贪生,谁不顾惜性命?”
华天虹冷冷一笑,道:“好一个缕蚁尚且贪生,你进招,到得生死一发之际,华天虹本先父仁侠之心,为你留一条退路。”
燕山一怪怒气陡生,嘿嘿一声怪笑,旋身上步,一掌劈了过去!
但听华云大喝一声,人随身到,一掌横截上去!
这两人的身法都是飘忽如电,华天虹却显得异样地沉稳,只见他左足一迈,一步跨到了燕山一怪左侧,铁剑横挥,删的一声,拦腰斩了过去!
燕山一怪猛然一惊,他惊的不是华天虹武功高强,亦不是他剑上那惊魂动魄的内力而是他那大开大阂,硬砍硬劈的招式!
要知这十六招剑法,乃是华元肯倾毕生武学,处心积虑所创成,其中隐蕴的变化极端微妙,连华天虹自己也体味不出,但教他日日练,年年练,随着功力精湛,那剑法的精妙处即会逐渐提炼出来,看来招式未变,其神妙之处却泅不相同。
燕山一怪是何等武功,一瞧铁剑来势,顿知化解不易,本该以攻还攻,迫使华天虹回剑自顾,叵耐华云是与自己分庭抗礼的高手,必须以八成功力用在他那一方,否则必被抢去先机,将自己迫居下风。
无奈之下,以快得肉眼难辨的速度。猛然闪出两人的夹击之外,百忙中骈指如戟,霍地向华天虹左胁点去!
自离神旗帮总堂后,华天虹一直以左手掌御敌,一两年的苦练,那招“困兽之斗”早已使得得心应手,神妙无方,但有敌人侵向左侧,意念未动,手掌业已挥了出去!
燕山一怪骄指戳去,忽见华天虹一掌当胸拍来,双方同时出手,瞬眼即要两败俱伤,当下含胸吸腹,匆匆拉开一步,暗道:好小子!果真是个心腹之患!
心中在想,口中却敞声叫道:“孺子可教!”
这都是霎眼间的事,三人一合而分,乍分又合,掌风剑原之声齐响,前后似未中断!
此刻一战,与先时那种混战截然不同,但见三条人影如电光闪掣,交错往复,时接时散,却都是杀机密布,间不容发,任一人稍有错失,霎时就得血溅五步,横尸当地!
华云初交手时颇为华天虹耽心,斗了片刻,发觉小主人静时如渊停岳峙,动时如海啸山崩,那种雍穆而又威武的气派,自己望尘莫及,大大不如,不觉信心大增,放开手脚,将全身功力尽行施展出来。
这是一场紧扣人心的激战,观战之人都感到透不过气来,似天辰子、侯稼轩等,皆是见闻广博,阅历丰富之人,但是见了燕山一怪与华云博杂精纯的武功,及华天虹浩瀚恢宏的剑法,亦不禁目眩神驰,暗暗惊叹不已!
华云久战不胜,渐感焦躁,想起了去世的主人,热血沸腾,胸头逐渐淤积起一腔悲愤,招式越来越见狠辣,攻多守少,大有奋不顾身之势!
武功练到上乘,讲究的便是心定神闲,华云一趋浮躁,燕山一怪虽然迭连遇险,心头反而窃喜,以为有机可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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