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狂放不羁,一点都不在意世人对他的看法,这也就是在第一眼看到歌儿便荫生了将她收在名下的原因,或许那时他只是因为单纯的想要抓住她不让她从身边溜走,并没有想到当时的他对这个小丫头有着什么样的感情,可当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他也逐渐明白他对小丫头是狂热的占有,是不可能任由小丫头自他身边离开的感情之后,他也没觉得以父女相称有什么不妥,小丫头是他的,他只想告诉世人这一点,可是现在,他不能只顾着自己的想法,他必需顾及小丫头的心思。
如果父女这一身份会让世人对小丫头多有指点,那么,他不介意撇开这父女的身份,让皇兄给她一个更好的身份从而让世人得以理解和接受。
楚轻歌心中微微一暖却缓缓摇头:“父王,不必了,这个身份,歌儿很喜欢,世人如何看待歌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父王心中怎样看待歌儿,歌儿今天之所以提到这件事,是因为师姐,歌儿求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师姐她的性子,或许从前不明白这一点,但现在,师姐她心中也定然求着和歌儿一样的感情,师姐和皇帝叔叔之间,最大的阻碍,并非来自宫中那些勾心斗角的算计,而是两个人的感情,容不下第三个,更别说,师姐和皇帝叔叔之间,不是只有第三个,而是有着整个三宫六院六千粉黛,这才是师姐和皇帝叔叔之间最大的障碍。”
楚谟远听了也不由微微皱眉,小丫头所说的甚是合理,只是,皇兄他身为一国之君,自然也有他不得已的苦衷,而且这是皇兄和皇后之间两个人的事,他也不方便插手。
“父王,你别担心,歌儿也知道,这是师姐和皇帝叔叔之间的事,要怎么解决也是师姐和皇帝叔叔去想,歌儿只是想看看师姐,顺便父王也提前和皇帝叔叔打个招呼,让他配合一下,这个宁家怎么说都是百年世家,要将整个宁家连根拨起,自然得做得干净利落一点。”见他皱眉,楚轻歌马上出言表明自己的立场,虽然她很担心师姐,但师姐纵然不开心都要留在宫中,证明师姐心里还是爱着皇帝的,既然这样,那么阻碍着她和皇帝之间的问题,自然有一天会解决,她所能做的,不过是在暗中保护师姐不让任何人伤害到师姐。
楚谟远心中一轻,欣然点头。
皇宫,乾清宫里,一众大臣们看着空无一人的龙椅各自揣着心思开始思忖。
皇帝是公认的明君这一点众大臣们从无异议,自皇上登基以来,像今天这般早朝迟迟未到的情况唯有两次,一次是在皇上纳后的第二天,大臣们自然可以接受,今天这是第二次,原因还是在于皇后娘娘。
皇上对皇后娘娘的宠爱,由此可窥。
原本以为这近两年来,皇上和皇后娘娘之间似乎因为某种矛盾而帝后不合,甚至还有大臣暗中揣测身为商人之女的皇后娘娘出身并不高贵,皇上冷淡了皇后娘娘,指不定哪天还会废后的大臣们想着昨儿从宫中传出来的消息皆不由浮了一身的冷汗。
皇上竟然因为容贵妃派人去未央宫就此剥去了容贵妃的贵妃封号贬为贵人不说,还赐住秋月宫,那秋月宫说难听一点和冷宫无异,容贵妃可是当朝左相之女,听闻左相对这个唯一的嫡女甚是宠爱,皇上竟然不顾左相的情面将之打入冷宫,可见在皇上心中,是不允许任何人敢于对皇后娘娘不敬的!
一众大臣们,一边在心中不无谨慎的想着又不免朝左相大人安德庆望过去。
左相大人无视众大臣揣测的眼神,两只手笼在朝服之中,看似昨晚他的爱女容贵妃被打入冷宫一事并没有影响到他,但由他黑如锅底的脸色来看,毫无疑问,这位左相大人的心情处在极度不好之中!
左相大人的势力在朝中有目共睹,朝中有诸多重臣都曾是他门下的门生,看来今天早朝,断不会风平浪静了!一众大臣们皆在心中如是想着,又不由揣测量皇上会怎样安抚左相大人?而左相大人又会不会接受皇上的安抚?
“皇上驾到。”随着公公尖锐的嗓音响起,众大臣在眼角功到明黄龙袍时纷纷跪在殿前:“臣等参见皇上。”
明帝一掀龙袍坐上龙椅,因为嫣儿的原谅他心情甚好的一挥手:“众爱卿平身。”
众大臣个个都是人精,自然看得出皇上明显龙心大悦便收了心起身,唯有左相安德庆依旧跪在殿前叩首:“皇上,微臣有事禀奏。”
明帝暗自冷哼一声,左手一挥:“安爱卿年岁已大,无需跪着禀奏,请起。”
安德庆微一叩首:“谢让隆恩。”他直了身子吸了一口气方微微勾了头继续道:“老臣听闻容贵妃被皇上削去贵妃封号贬为贵人赐住秋月宫,老臣教女无方,以至皇上龙威大怒,不知容贵妃她究竟做了什么不可饶恕之罪,还望皇上体恤老臣告知老臣答案,否则老臣有何脸面去见先帝!”
明帝听了大怒,这老狐狸分明是拿死来要胁他呢!
明帝心中盛怒,正想说什么,只听呼啦啦一下满朝百官跪下了一大片,这些人,自然都是以左相马首是瞻的官员,官员们跪在殿前异口同声:“请明上明查,左相大人一生尽忠于朝廷,才有了我朝繁荣昌盛的前景,请皇上莫要步那太祖之尘,臣等愿以一死苦谏皇上,请皇上明辨是非,废掉祸国殃民之女,以正视听!”
跪着的官员们异口同声的话语激得众百官无不变了脸色,这哪里是苦谏,分明就是逼宫!
果然,只听得‘啪’的一声响,明帝盛怒之下拍向龙案,龙威尽显的狠狠瞪视着跪着的众官员:“众位爱卿是想逼宫?”
满朝文武闻简得皇上此言齐齐下跪:“皇上息怒!”
明帝龙目缓缓绕视一圈,被他看到的官员无一不低了头,他气极反笑,指着殿前跪着的满朝文武官员道:“朕的皇后贤良淑德,你们这些人却妄想逼朕废后,朕倒要听听,你们有何理由要逼朕废后?”
听出皇上语气之中隐隐的风雨来临之兆,众百官无一不纷纷勾头不语,皇上虽是明君,却不代表着是个可以任人拿捏的傀儡君王,左相大人一党以如斯过激的行为来抗议君王废去容贵妃一事,只怕难以善了!
“皇上既然肯明辨是非,微臣这就替民请愿!”左相大人安德全无视明帝黑如天边乌云的面色,朗然开声,“当今皇后娘娘慕容氏出身慕容世家,士农工商乃最下贱之民,其出身原就不符我朝皇后之一国主母的身份,当初皇上您罔顾众臣反对执意要立慕容氏为后已然违背了我朝祖制,其二这慕容氏入主中宫三年之久并无所出,便是这一条又足以废去她皇后身份;其三这慕容氏全无一国主母端庄之仪,反而纵宠生娇,祸扰后宫,此等妖女不除实乃我朝之祸,臣等愿以一死请皇上明辨是非,除去此等祸国殃民妖女。”
随意左相大人安德全最后话语落音,左相一党再次齐齐开声:“臣等愿以一死苦谏,请皇上明辨是非,废去慕容氏以正视听!”
看着跪在殿前的百官,明帝气得挺身而起,指着殿下跪着的满朝百官怒斥:“各位爱卿当真要以逼宫么?”
众官员纷纷勾头:“臣等不敢,臣等只愿我皇明辨是非,以保我东周大好河山!”
这群吃了熊心虎胆的家伙,当真以为朕离了你们这些人就不能成事了么!
明帝的手捏得紧紧的,若非脑海的理智死命告诉他要忍耐,他恨不能一声令下将那些个以左相安德全马首是瞻的家伙全拉出去斩了!
见皇上虽然气得浑身发抖却没有下一步指令,左相大人安德全不无轻蔑的一笑,纵你贵为九五之尊又如何?也还不是要看老夫的脸色行事!想当初,老夫是第一个支持你登基为帝的,没想到你这黄毛小儿坐上那九五高位之后便过河拆桥,我安德全的女儿岂是你想封就封想废就能废的!
今日若不能逼着你这忘恩负义的黄口小儿废掉慕容氏,岂能一雪我安家之耻!
“老臣恭请皇上明辨是非,废除慕容氏,替容贵妃洗清冤楚!”说完他再次叩首,见他叩首,以他为首的官员也纷纷再次叩首:“臣等恭请皇上废掉慕容氏,立容贵妃为后!”
听着一众大臣厚颜无耻的请愿声,明帝气得几乎将一口钢牙咬碎,他死死的瞪着安德全,这老狐狸,打的是好主意,不但要逼自己废掉嫣儿的皇后之位,还妄想以此逼自己立安容华那个虚伪做作的女人为后!
妄想,他们以为这样逼宫就能逼得朕不得不妥协么?这世上,谁也不能阻拦自己保护嫣儿的决心,若不是为了保护嫣儿,这什么九五之位,他根本不屑去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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