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怒?”
楚鸢跟听见笑话似的,她那张脸那么漂亮,哪个男人能逃得了她的玩弄?尉婪一直觉得,楚鸢的美丽就是一种隐藏的威胁,他或许哪天也会被她的美丽击中。掐着楚鸢的手没松,尉婪一字一句,“你看起来早就猜到了我会出现。”
“我一直都有这个设想,毕竟我习惯性做最坏的打算。”
楚鸢撩了一下头发,现在看起来,她似乎是更冷静的那个,因为清楚自己和尉婪之间的差距,所以楚鸢其实也有想过,或许从她深夜出门那一刻,就已经被尉婪发现了。你瞧,尉婪就如同一条毒蛇一般难缠,悄无声息地就追上门来了。“放不放手?我要开车了。”
说完这个,楚鸢挑了挑眉,她被尉婪这样压制着,好像一点都不惊慌。“你就这么舍不得季遇臣,非得要半夜里去找他?”
尉婪松手了,他倒也不是一个非要闹事就不挑地方的人,开车安全得注意,只是……“季遇臣到底哪里好,足够你这样豁出去爱他啊?都没皮没脸了,你何必降低自己格调呢?”
尉婪想不通,也搞不懂,为什么季遇臣能让楚鸢另眼相待。就凭他的不要脸吗?楚鸢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沉默以对,一直到开车回了家里,她要下车,被尉婪再次拽住。对上男人幽黑的眸子,楚鸢心口颤了颤。她咬着牙,终于开口,“你为什么总是在这种时候又装出一副很在乎我的样子?”
尉婪刚要说话,楚鸢又迅速打断了他,“之前是你自己说的,我们之间的关系也无非就是这样,现在我半夜出去找季遇臣,你急什么?”
你急什么?尉婪也想问问自己,他急什么?他还巴不得楚鸢天天出去找别的男人,省得成天用那种他欺负她的眼神控诉他!“我只不过是替楚星河管管你罢了。”
尉婪说话的语气猝然变冷,似乎是带着寒意,他可以眼睛不眨地说爱她,也可以在下一秒轻而易举地抛弃她,这种男人,到底有真心吗?“那我谢谢你愿意替我哥管我,不过尉少,没人管得住我。”
楚鸢指了指自己,娇笑着说,“我人生的信条就是‘管好我自己’,别人死活跟我没关系。所以尉少放心,我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把自己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的,您不用这样害怕我受伤害。”
言下之意,她不会对季遇臣心软,尉婪大可不必半夜这样追踪她。只是楚鸢这个语气,令尉婪心口一刺。这个女人……好像一面镜子,他们两个,灵魂相似度太高了。留她在身边,感觉会让他越来越舍不得,这不是个好兆头。“希望你说到做到。”
尉婪这话说得很硬,出声落地都一砸一个坑,“别给我添麻烦。”
添麻烦?什么是添麻烦?她对他有感觉,是添麻烦吗?楚鸢眼睛微微发红,跟着笑说,“知道了,不会的。”
你也别后悔。听见楚鸢这么说,尉婪松开了她,女人察觉到他情绪的转变,立刻转身下车。她什么动作都比他更快,松手快,转身也快。这个女人,太狠了。可是尉婪还是觉得,他们之间似乎出现了一层壁障。两个人都竖起了浑身的刺在互相试探,在尉婪这深夜一通闹之后,楚鸢心里也不痛快。她也不喜欢一直被人拿着前夫的事情来开玩笑,爱上季遇臣是她做过的最愚蠢的决定,如今看见季遇臣那么多不为人知的一面,她才知道自己当初有多可笑。可是可笑归可笑,她也不想任由尉婪嘲讽自己。这个人总是抓着过去不放有意思吗?楚鸢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尉婪,对他的感情一下子变得复杂了。很多时候尉婪确实会出场帮她扫平一切障碍,可是……现在的尉婪,好像也成了障碍的一部分。她需要将尉婪也清扫掉吗?叹了口气,楚鸢一个人拉开了门,门外尉婪看着她的动作,皱起了眉毛。回到卧室里,手机收到一条短信,发现发件人是季遇臣,他似乎是很激动地写了一长篇小作文,来告诉楚鸢就此收手,两家还不至于日后撕破脸皮,在圈子里就如同仇敌相见。顺便絮絮叨叨讲述了自己当年对楚鸢的感觉,以及现在的后悔,他说如果需要做出一个选择的话,他也许不会像以前一样愚蠢了。蒋媛得了抑郁症住院,他却跑来跟楚鸢装忠诚,看见这些文字,楚鸢内心竟然一点波澜都没有。从前她求他爱他,求得快死了,现在终于等待了季遇臣这份虚伪的爱,竟然开始不屑了。将手机丢到了一边,楚鸢打开了电脑,她需要去寻找当初绑架案里的几个犯人,或许有他们的证词,她可以将季遇臣按死无法翻身。从栗荆那边要了资源,楚鸢便在电脑上疯狂敲击,然而同一时间的国外,有男人坐在名贵的沙发上,看着下人手里递上来的照片,他勾唇笑了。一双桃花眼本该是潋滟又诱惑的,可是从他瞳孔深处折射出来的,只有危险和杀意。“这是她吗?”
“嗯……”手下尊敬地说,“先生,这是最近的照片。”
照片上赫然是楚鸢的侧脸,她正坐在拉法的驾驶座上,染着红色指甲的手搭着方向盘,脸上表情比男人还要坚毅冷漠。“真是有趣。”
那人将楚鸢的照片放在桌上,伸手从她脸上掠过,似乎在隔着照片抚摸她似的,轻声道,“造物主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呢……没想到你们会这样像。”
“先生,我们要回国吗?”
“暂时先不用。”
那人高高在上眯起眼睛笑了,“总要到一个最关键的场合才配得上我登场来你身边,不是吗,楚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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