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我开的药方。”徐贤依将单子递给她,阿华没接过去,摇摇头道:“我晓得自己的情况,光是吃这些,只是浪费时间而已,还不如不喝呢。”
徐贤依蹙眉握着她的手说:“那日气息奄奄的你我都把你救回来了,怎地可以就这么轻易放弃呢,按这方子去抓药,虽有几种名贵的,但王爷府总归药种繁多,会寻到的。”徐贤依的手紧了紧:“人能活着不容易,别将生死看得太轻,好好活下去才是最要紧的。”
阿华垂着头,支支吾吾地:“。。。唔,晓得了。”
那日便随北荣提早回去了,因着皇宫里生了急变,皇帝终是要熬不过了,这些天人人皆是忧心忡忡的过日子,这天下换主,策立新体年号,政治朝纲变动,样样都得按着步子来。
亦如平常,北荣端着药给她:“在我面前喝了。”
阿华瞧了眼黑乎乎的汤汁没撒娇也没嘀咕,直接闭着眼仰头一饮而尽:“好苦!”
“不苦能好?”他往她嘴里塞了颗蜜饯。
他起身朝外面走去。
“你去哪?”
转头瞧着床上面色忧郁的阿华,于是他又给折了回去,坐在床头给她拢拢头发:“去趟宫里,一会儿就回来。”
阿华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眼睛唯唯地瞧着他道:“那你早些回来,我等你。”
今晚上阿华心里就有股不好的念头,直到瞧见院子外那些奴婢小厮的吵闹声,她的心才彻底沉了下去。
☆、chapter6 记忆
一介丫鬟怎么可能进得了宫,又没个通行牌,她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踱着步,急躁躁地就是没法子安静下来,于是阿华决定。
坐下来喝茶静观其变。
外面的吵闹声消了些,她捣鼓捣鼓的心脏也渐渐平稳了些,猛地灌了大口茶水进了喉咙,阿华忽然觉得鼻子间两股温热的东西流下去,手一擦,才惊了些,流鼻血了?
徐贤依告诉过她,脑子败坏的期初,鼻子会流血,再然后。。。。。阿华没敢听下去。
阿华示意自己要镇定,毕竟这往后遭罪的日子还长着呢。
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这个夜里,她做了个很长久的梦,是在梵音国的那短暂的日子,看起来遥远却显得很近。阿华想:原来她自个就是孟庭华呀,想起前些日子还吃自己的醋来着,现在想想,也怪纳闷的。
醒过来的时候还未天明,阴沉沉的天际看起来又要下雨似的,她挑开门走出去,由于自个的记忆终于找回来了,功夫自然也会找回来了,轻功飞了上屋顶,依旧望着皇宫那处火光一片的天际。
阿华想,自个这究竟是去还是不去呢。
去了就怕北荣又开始说教自己,还是别去了,那老皇帝多半快了,眼下策新帝一事,也不知谁会当立,阿华倒是不希望北荣当皇帝的,当皇帝还得劳心劳力的,那多费劲啊,还不如做个农夫天天下地干活来得自在。
只可惜这些均是她一人所想。
阿华依旧没止住自己的脚步,轻功侧身望天上轻轻一跳,人如自然行走,只过了半会儿,她便轻然翻过高耸的城墙,瞧了眼皇帝的住处。。。。。那里御林军可真不是一般的多。
守卫森严地,就连只苍蝇想飞进去也是不可能的呀,阿华寻了处隐蔽的地儿藏了起来,眼下就只想找着北荣那人了。
结果半天没找着肚子倒是饿了起来,在那里发声抗议,阿华摸摸自己的肚子,心里寻思着御厨房在哪呢。
她人在周围找了一圈,终于被她闻见了肉的气味,揭了红波瓦片才见里面根本无人看守,这就放心了些,一溜身地便钻了进去。
彼时蹭了点酱肉和水果才好受些,摸摸满足的肚子,吭哧吭哧地在厨间里踱着步子,她不着急找到北荣,那混小子阴险得紧,别人不在他手里吃亏已经是万福了,阿华掰开指头算了算,自己这是第几次栽在他手里了呢,两只手还数不过来,脑袋也晕乎乎的,恰逢此时有人进来了,她赶紧地翻身上去了横梁,掩了身子。
瞧见清了来人,阿华才挑挑眉:来得倒真是时候,这下也不用费力去寻了。
安平确实饿了,一整晚上都没得食过膳食,皇帝驾崩,按定律是禁止进食的,娘亲心疼她,让她过来填填肚子。
哪料到进的第一口肉,就被忽然跳下来的阿华吓了一跳,阿华捂住她的嘴:“安姑娘,我是孟庭华。”
安平见着孟庭华她人的时候,微微露着惊奇之色:“当真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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