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燕逐尘眼明手快,飞快收回指尖,但还是被冰寒的剑气刺得手指发痛,揉着手嘶了口气,大为不解:“他不是晕了吗?”
谢酩躺在床上,一动未动,俊美的容颜如同雕塑,沉静、苍白而冷峻。
即使双眸闭合,依旧散发着凛冽不可侵的气质。
和楚照流对他的印象一般,如月如雪,高不可攀似的。
楚照流不由晃了下神。
昙鸢猜测道:“或许是谢宗主潜意识里不允许被人靠近?”
“那也不对,不允许人靠近,那我怎么给他把脉的。”燕逐尘狐疑地再度伸出手,刚扒开谢酩的衣领一角,森寒的剑气再次弹出!
这次他早有准备,嗖一下一蹦三尺远,满头雾水:“只给把脉,不给脱衣服?”
顾君衣恍然大悟:“没想到谢宗主都昏迷不醒了,还这么守身如玉呢。小师弟,你来脱,你脱,他肯定不反抗。”
楚照流:“……”
他的嘴角扯了扯,把身上的银针拔下来,挪到谢酩身边,盯着面前这张清贵俊美的脸庞,低声威胁:“老实点,你要是敢拿剑气伤我,我以后就不亲你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起了效果,楚照流没被剑气弹飞,顺利地扒开了谢酩的衣领,往下一拉,露出谢宗主昏迷中还在坚守的胸膛,顿时心头剧震,长长嘶了口冷气。
原本只是蔓延到胸口的心魔引咒印,已经爬遍了谢酩的整个胸膛,繁复的血色花纹密集而妖异,于心脏处,盛开着一朵妖冶刺目的血花,仿佛有生命一般,随着心跳跳动。
这些咒印汲取着谢酩的灵力,生在他的骨血之中,侵入他的意识。
心魔引彻底爆发了。
“如何?”燕逐尘怕再被剑气弹,非礼勿视地别开头。
“……和你猜想的一样。”楚照流的指尖轻轻落在谢酩的心口处,感受着温热的皮肤之下,隐隐传来的悸动。
谢酩为什么会不顾心魔引,强行调用灵力,他心知肚明。
背对着顾君衣和燕逐尘,楚照流的眼眶忽然泛红发热。
他闭了闭眼,深深地吸了口气,掩好谢酩的衣领,抓住他冰冷的手,转头问:“有法子吗?”
谢酩那样骄傲理智的人,是不会喜欢变得这样混沌痴滞的。
他要帮谢酩尽快恢复神智。
堕仙被他们重伤,一时半刻也不会再有动静,趁他休养生息之时,他们必须做好迎战准备。
这次是趁堕仙不备,利用他轻视众人的心理重伤了他,下次就不一定会这么顺利了。
“暂时没有。”燕逐尘回答得非常诚恳,“但我想了下,也该回神药谷一趟了,翻遍谷内典籍,总能找到类似的应对之法。而且你那三枚药吃光了,其中一味药材,只有药谷里的灵泉内能生长,我回去再给你炼几枚。”
楚照流抿紧了唇瓣,点点头。
只能先去药谷一趟了。
门口却忽然传来了褚问的声音:“我便不与你们一道了。”
他一直沉默不语,也不知道在思索什么,乍然开口,楚照流立刻看过去,小心问:“大师兄,你准备回扶月山吗?”
血脉的事情已经暴露,师尊目前又生死不明,他实在担心褚问。
褚问摇了摇头。
“我已飞信回扶月山,令人去查明师尊的……魂灯情况。”他的嗓音滞涩了下,缓缓将胸口里的郁气吐出来,才继续说,“我要去极北之地。”
斩钉截铁,无可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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