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酩侧了侧身,示意他进屋看。
楚照流又蒙了下。
一句话的事吗,还得他特地进屋看看?
不过小肥鸟一破壳,睁眼看到的就是他,产生了雏鸟情节,还以为他是它的母啾,有股不由分说的依赖与信任,他要是当真不闻不问,岂不是还不如一只鸟有感情?
楚照流其实很喜欢这种毛茸茸的小东西,小时候还倔强过不肯认命,一边鼻音眼泪一把把,一边顽强地摸小猫,把自己摸得眼红脸肿了好几日后,彻底放弃了这项玩物丧志的爱好。
小东西再可爱,对他来说也只可远观。
谢酩催促了声:“进来,外面冷。”
楚照流奇怪道:“我不怕冷。”
谢酩盯着他看了几瞬,冷不丁一勾唇,嗓音微凉:“我怕冷到我的鸟。”
“……”
果然又记仇了啊!
楚照流忍不住吃吃笑起来,越过谢酩走进屋里。
小肥啾被谢酩放在床上,不足巴掌大一小团,可怜又可爱的,谢酩还严谨地给它盖了被子,只露出颗脑袋。
楚照流看得莞尔一笑:“这小朋友的生命力真是惊人的顽强,虽然被吸食了灵力与生命力变成这样,不过看样子,应该和凤凰一族沾亲带故吧。”
凤凰属火,也符合至纯至圣一说,这小家伙又能吞火又能喷火的,应该带有凤凰的血脉。
世间灵气越来越稀薄后,已经很少能见到这样的神兽了,算来这小肥啾还是很稀奇的。
小家伙在睡梦中似乎也嗅到了熟悉的气息,翻了个身,两条腿蹬了蹬,细软黄绒的毛肚皮露出来,圆鼓鼓的,浑然天成一个球。
谢酩的目光一直跟在楚照流身上,见他眼馋地盯着啾啾,一副想摸又不敢摸的样子,唇角无声掀了掀:“下次见到燕逐尘,你应该就能碰它了。”
楚照流诧异地回过头:“啊?”
电光火石之间,在神药谷的第二个清晨见到的那一幕闪电般倒映脑海,楚照流倏地睁大眼,愕然之下,甚至有点结巴:“你、你向燕逐尘要了治我这毛病的方子?”
谢酩平静地点点头。
楚照流一时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哑了会儿,讪讪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还这么细心贴心。”
“毕竟我是个慈父,”谢酩一脸冷淡地吐出可怕的话语,“啾啾不想另择良母,只能帮他让你回心转意了。”
楚照流:“……”
谢酩是故意呛他,还是没注意话里的漏洞?
什么慈父良母的,一句话就把两人奚落了个遍。
但不可否认的是,不论谢酩的目的是什么……他的确是为了他这么做了。
连褚问都没有这么细心,发现他对貌似避之不及的毛茸茸非常眼馋。
屋内一时陷入了沉默,楚照流半是动容,半是不自在,轻咳一声,掩饰性地摇了摇扇子,正想结束这场对话,顺便开溜,忽而听到外面一阵异响。
谢酩偏头望过去。
楚照流的眉梢倏地挑高:“噢哟?”
窸窸窣窣的,这么繁荣的城池客栈里竟还有大耗子?
楚照流无比感谢这突如其来的大耗子打断了莫名其妙的怪异气氛,一弹指将烛火熄了,笑吟吟地朝着谢酩比了个“嘘”:“先别动,看看戏。”
今夜无星无月,烛火一熄,屋内霎时陷入了黑暗。
谢酩随手给睡得四仰八叉的小肥鸟重新掖好被子,睨了眼楚照流:“又想玩什么?”
楚照流道:“捉耗子。”
几乎就在他话音才落的瞬间,有什么东西被从门缝底下无声推了进来,徐徐喷出股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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