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酸,”夏皎小声说,“冲出来的咖啡也是酸的吗?是你这里最酸的咖啡?”
“不,”温崇月回答她,“它的酸度只能排第三,苦度倒是可以排在第一名。我认为它像风干的杏子干,有酸酸甜甜的果香,我一般拿来中深烘焙。”
夏皎品不出来什么酸酸甜甜的果香。
她只是一个初学者,只能尝出来它是又酸又苦的咖啡豆。
温崇月打开红色的烘焙炉,均匀地在其中放入咖啡豆,在高温催动下,其中慢慢旋转的咖啡豆散发出浓郁的芳香味道。
在等待的过程中,温崇月和她分享了他收藏的其他咖啡豆,比如夏皎最熟悉的蓝山咖啡,实际上产自牙买加多雨雾的蓝山山脉,颗粒饱满,馥郁扑鼻;危地马拉产地咖啡豆,颗粒最大,坚硬得像是小石子;温崇月认为最酸的的咖啡豆是哥伦比亚产的,也是他苦笑着称烘焙难度最高的;苏门答腊岛北部产的曼特宁咖啡豆有着柔和的香气,卢旺达产地咖啡豆颗粒小、均匀,兼具红茶香味和水果酸……
温崇月最爱的是也门产的咖啡豆,有着摩卡风味红酒的复杂香气,而夏皎喜欢最后一个玻璃瓶中的咖啡豆,它闻起来有着淡淡柑橘系果香,酸度和苦度都很低。
夏皎举着瓶子:“这是哪里的?”
她没看到标签。
温崇月看了眼,回答:“洪都拉斯。”
夏皎小心翼翼地将玻璃瓶放回去:“我只听说过拉斯维加斯。”
温崇月问:“想去拉斯维加斯玩吗?”
夏皎拼命摇头:“不了不了。”
“等疫情结束,”温崇月说,“重新给你补一次蜜月。”
夏皎点头。
出于减肥的考量,温崇月为她冲泡的咖啡中没有奶也没有糖,只有浓郁的咖啡香气。
闲着也是闲着,夏皎跟随温崇月学习了该怎么在家手冲一杯咖啡,如何挑选烘焙好的咖啡豆,现磨粉,如何精密地计算豆子的克数和矿泉水的量,冲煮咖啡需要多少时间,以及浅、中、中深、深焙的区别,常见的咖啡豆适合怎么烘焙……
夏皎对温崇月的崇拜简直与日俱增。
嗯,两种形式上的日,无论是指时间量词,亦或者动词。
平日里的温崇月温文尔雅,唯独到了某些事情上会过重索求。夏皎不想用野兽这个词语来形容对方,然而对方在这个时候的确展露给她看了不少恶劣面,比如骗她快要出来了,比如哄着她说等会儿就好,夏皎初尝滋味,被牵着七荤八素地转,无论什么姿,势都学着玩了一遍。
他总有许许多多的新花样。
不知道是不是每天两日早晚操外加新的食疗起了足够的效果,言而总之,在一月之后,夏皎顺利地穿上定制的婚纱,腰间甚至还有足够的余量,能够放进去一根小手指。
温崇月变着法子给她补。
春江水暖,成群的刀鱼顺着长江水逆流而上,桃花落流水,江涛浪翻雪,艳阳下,闪闪银印几道白亮。
清明前的刀鱼肉质最嫩,入口即化,温崇月购来开捕后最新鲜的一批江刀,配上香菇,加葱节、姜丝等佐料清蒸,高温将鱼身融为脂,盈盈暗香,嫩到筷子都夹不起来,只能小心翼翼地挑着肉吃。
夏皎小时候被鱼刺卡过,现在也吃不了多刺的鱼,温崇月就剃了刺一点一点喂她。或者直接揭掉鱼皮——刀鱼的细刺大多连着鱼皮,掉了鱼皮,肉里面的大半软刺也被自然而然地带出来。
温父还有一个妙招,温崇月学了来。把猪肉皮垫在去了皮的刀鱼下面,用刀背轻轻敲着刀鱼,将那些刺和骨全都戳到猪肉皮上,再用雪亮的刀去轻抹刀鱼肉。
嫩无刺的刀鱼肉剁成细细的馅儿,拿来包小馄饨,下水煮开,撒点小香葱和佐料,鲜美扑鼻,夏皎一口气能吃掉两碗。
往年的青团,都是夏皎在商店里买现成的,或者去路边店里买。今年不同,青团是她和温崇月齐心协力包的。温崇月是北方人,习俗中不做青团,不过也容易,夏皎会,温崇月看了教程,两个人一块买了红小豆、红糖、白糖、糯米粉和新鲜的艾草,打碎小红豆、拌上红糖做馅儿;取了新鲜艾叶嫩芽,焯水、过凉、打泥,和糯米粉一块揉成团。
温崇月团的青团扁扁,夏皎团的形状好看多了,圆圆滚滚,可可爱爱。
晚餐时,夏皎一口气吃了四个青团,临睡觉前,又开始懊恼,碎碎念自己热量超标,一定会胖一定会穿不上婚纱怎么办吧啦吧啦,温崇月被她的忧愁吵到无法入睡,索性拉着夏皎干了一顿,夏皎嗓子都喊劈了,肿到次日早操都被迫暂停。
婚礼前夕,江晚橘给夏皎办了一个快乐单身派对,夏皎请了一些高中、大学时候熟悉的好朋友过来,热热闹闹地闹到了晚上八点钟,才打电话给温崇月,说预计半小时后到家——时间快慢视堵车程度而定。
温崇月在家看书,顺便给夏皎煮了些蜂蜜柚子茶,八点半的时候,花店的派送员送来一束火红的玫瑰花。
核对地址无误后,温崇月签收。
他从玫瑰花中发现了一枚小小卡片,只有几行字。
「祝你新婚愉快,岁岁平安」
署名:「水瓶里的胆小鬼」
温崇月抽出卡片,垂眼看了几眼,用打火机点燃边角,慢慢地烧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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