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中午她老人家非得把一直飞到屋顶上的母鸡撵下来,农人家的院子都是种过菜的,并不平整,高老娘颤颤巍巍跑了几步脚下一歪就摔到了地上,再没起来,等高大舅四岁的小儿子发现了阿婆趴在地上不动吓得大哭起来叫邻居听到才把人抬到屋里,喊了高大舅两口子回来。
银花到的时候,高老娘还没醒,呼吸都弱了下去。
村里有经验的老人都直摇头。
“给灌一剂土芥(注:虚拟)下去,看老人家还有什么话想说。”
土芥熬水是一个土房子,这东西味道怪的很,昏迷的人不说喝光嗅一些就能刺激的醒来。
“娘身体一向好,就摔了一下,送县城找大夫看看说不得喝一剂药就好了!”银花坚持说道。
高家五个儿子,除了高小弟在外地干活儿没回来,其他四个都在,却都站着一动不动。
高小弟年前终于说上了媳妇儿,两口子都是不肯安分种地的,在县城找钱庄借了一笔钱开了一个小食铺子,每日辛苦在外头讨生活,到今年才把钱庄高利息的借款还清了。
“你们不去,我一个人拉娘去!”
“算了,银花,你的孝心我跟你!娘都知道,你!娘活到这把年纪也是喜丧了,咱不折腾,都高高兴兴的送你!娘走!”高老爹拉住银花说道。
高老爹一向沉默寡言,有时候大半天都不见说一句话,绝大多数时候都是爱唠叨的高老娘四处招待,很容易就叫人忽略了去。
村里人相熟的人家也纷纷劝阻。
不说儿子媳妇儿,往往就是得病的老人自己为了不拖累儿子往往得了病都是硬挨着,最多找村里懂点儿医药的人自己弄点儿山上随处可得的草药吃一吃,并不肯去镇上。
这一会儿,高家几个媳妇儿已经熬了土芥水过来,几人合力掰开高老娘咬的紧紧的牙关,把水灌了下去。
高老娘喉咙里不正常的响了几声,眼皮动了动露出浑浊的眼珠。
“娘!”
几人都围了上去。
高老娘人虽然醒了却说不出话来,只拉着银花的手不放,“考、考上……好日子……”
“娘,您放心,家骏今年考上了,前儿我就知道了,只是官府的信还在路上,不好张扬,以后我肯定过好日子!”银花哽咽着说道。
这时候九月才刚完,结果估计刚贴上了城墙,再快银花也不可能知道的!
高老娘到死最不放心的就是银花这个小女儿,即使现在小两口已经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了。
老人家费力的翘了翘嘴角,喉咙里又“呼噜呼噜”想了几声,脸上就蒙上了一层青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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