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梁飞若隔着车窗看向远处天际,草木清新,景色甚美。
出了城门,柳条儿拉住了缰绳,靠左边城墙下候着。
靠右并排停了两辆马车,一色的枣红大马,共有四匹。车架外饰精美,站在外头的仆妇马车夫亦打扮考究,男的靛青长衫,女的藕粉绣花外裙。
柳条儿下来,攀折路边的桂花。
连日阴雨绵绵,今日总算放晴,桂花凋零飘落一地,枝头所剩不多。
隔壁马车上的人从早上就过来了,一直等到现在,疲累不堪,心情烦躁。忽见她们到来,陡然振奋起来,心生戒备。
马车内一人忽然大声道:“昨日大雨倾盆,四娘子自泽鹿返京,一。夜未归真是叫人担心啊!”
站在边上的仆妇立刻道:“姑奶奶莫要忧心,今早下人回禀,太孙殿下救了四娘子,又收留了一。夜。”
“呸呸呸!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听着多叫人误会。殿下心善,搭救我家四娘子,往后就是咱承安伯府的救命恩人啊。”
另一道更为沉稳的声音响起:“好了,都别说了。”
海桃瞥了那边一眼,忧心忡忡的偷看梁飞若,又气又无奈的样子。
类似这样的事以前经常发生,殿下未婚,又生的那样俊美,位高权重,谁人都想攀附。
柳条儿手里捏着桂花枝,又扫兴的扔掉,“这桂花不行了,我还想吃主子做的桂花饼呢。”
梁飞若手里捏着圣旨,没说话,似乎在想心事。
没过多久,有小厮自远处跑回,兴奋冲姚家人喊:“来了!来了!快来了!”
柳条儿站在马车上,举目远望,“嗯,还有三里路。”
隔壁马车由下人搀扶着下来两位妇人,都是四十上下的年纪,打扮的富贵雍容。
其中一人身量高,颧骨大,上嘴唇薄得几乎看不见,往她们这瞥一眼,不屑道:“武夫世家,粗鄙不堪!”承安伯姚家的姑奶奶,家里头娇养长大的,眼高于顶,年轻的时候就喜欢同人争长短,年岁大了也不安生,渐渐的都有些往为老不尊的方向上狂奔不息了。
柳条儿膀大腰圆,闻言怒不可遏,浑身的肉一晃荡,就要跳下去找她们理论。
梁飞若:“不要对号入座!”
柳条儿还很气:“可是……”
梁飞若自马车内出来,“正事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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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无宴回程的路上一直在想梁飞若。
他以前从不这样,因为梁飞若一直在他身边,他用不着想,目之所及,皆是她。
如果他肯动动手指,她就会立刻马上贴到他身上。
其实靳无宴从不讨厌梁飞若的亲近,他只是害怕深陷温柔乡,断了英雄气。
人有软肋,必会瞻前顾后。
他不想成为软弱的人。
他想着她,念着她,突然之间看见了她。
回城之日的失落骤然就填满了。
他不由自主停了下来,定定看去,专注而深情。
梁飞若被海桃提醒,对上靳无宴的视线,默然片刻,说:“这人是不是有病?看人的眼神像吃人。我果然不能嫁他,不是一路人。”
这位太孙殿下的眼神野得很,一看就性格霸道不好相处。而且殿下这么忙,哪有时间陪她。
她果然还是更喜欢温柔腼腆,能经常陪着她,妇唱夫随的体贴小郎君。
她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男人。
绝不是太孙殿下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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