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絮没有声张,待这几人走后,派了一个手下跟在了梁萍身后。
而后去找了顾彦椿一趟,交代他:“将新章县衙盯好,切忌懒惰怠慢。”
顾彦椿这两日累得骨头都快散架了,好不容易碰到雨天想偷个懒,又被李南絮安排一堆差事,怨念颇深:“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跟铁打的似的,你疯了,那轻影丫头也疯了,可我没疯,这查案不得循序渐进?”
李南絮道:“可是案情的真相往往就藏在细节之中,细节需要去探索,你做了那么久的大理寺少卿,难道还需要我教你嘛?”
顾彦椿知道他说得有理,只是昨夜下了一夜的雨,雨滴声吵得他实在没睡好。
他这人爱玩乐,爱睡觉,就是不爱上职,只是穿了这一身官袍,他没有办法,总不能也做个渎职的蛀虫吧。
顾彦椿最终垂头丧气地应了下来。
李南絮望了一眼天色,折身回房取了一把伞,绕到醉逢楼的侧门时,便见轻影已经牵着马等在门口了。
空中飘着蒙蒙细雨,轻影的碎发上伏着一层若有似无得水珠,一张素净的小脸在雨雾下似出水的清荷,朦胧又素净。
李南絮撑伞走到她身侧,挡住了她头顶的雨丝,问:“怎么不找常欢拿一把伞?”
轻影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笑道:“我下楼的时候雨还没开始下,抚州的龙王有些任性,我有点没摸准他的脾气。”
李南絮也跟着笑了下,扯过她手上的缰绳:“不骑马了,容易淋湿,我找周县令要了一辆马车,趁现在雨还没下大,我们这就出发吧。”
“好。”
轻影说着,将面纱系在耳后,一边跟着李南絮往前门的方向走,一边问道:“昨日我顶着云舒姑娘的身份从长玉楼出来,也不知真正的云舒姑娘怎样了?”
李南絮知她是担心那女子说漏嘴,暴露了她的身份,回道:“陈言昨夜便处理妥当了,人已经安置在了一楼的厢房,守卫日夜都看着,你可以继续用她的身份在抚州行动,待事情了结,再放她回去就成。”
“也行。”将错就错的确是个法子:“只是,这样一来殿下的名声可就要臭了,每日与舞姬厮混,哎……”
轻影打趣般说着,颇是可惜地摇了摇头,而后斜着眼去看李南絮的神情,想要从他惯常平静的脸上找出一些波澜。
然而,下一瞬,一只滚烫的手便钳制住了自己的脖颈。
李南絮仗着身高优势,将人往身前拢了拢,像是回击,又像是挑衅:“既然是厮混,躲那么远做什么?肩上都淋湿了。”
轻影身子防御性地一缩,路都走不正了,一个重心不稳就踩了李南絮一脚。
“啪唧”一声响,李南絮顿住身形,朝轻影看过来。
这丫头是真的活过来了,转眼间又成了张开獠牙的小兽。
轻影极快地翘起一只脚,金鸡独立似的立在他身旁,一脸歉意道:“我不是故意的。”
李南絮倒不至于因这同她生气,他低笑一声,看着她:“那你知道,厮混的另一层意思是什么吗?”
轻影警惕地眨了眨眼:“什么?”
李南絮:“苟且。”
轻影:“……”这词怎么就那么难听呢。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马车,李南絮将伞收拢交到陈言手上,轻影瞧见车后面跟了几个穿蓑衣戴斗笠的士兵,问:“他们都一起折回抚州吗?”
李南絮点头:“我总觉得,陈习远绕了那么大一个弯子,或许不是藏证据那么简单,多带几人,总归是有益无害。”
轻影心中也有些忐忑:“如此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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