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有素的内卫来得比官府更快,她们在姜湲的布置下迅速将崔静猗送回荣园救治,又清理的现场将一干人等带回,并且仔仔细细搜查了刺客藏身的阁楼。
等到扬州刺史急匆匆带着一群人来请罪善后时,得到的只是姜湲体面但冷硬的回答。
杨正载老脸煞白、惊慌失措的模样不像是装的,姜湲细细思量,毕竟他是最有嫌疑的人。
可瞒天过海多年的扬州刺史的手段当真如此粗糙,以至于将所有矛头都指向自己吗?
姜湲以钦差需要静养为由将他们统统打发走了。
——
荣园之中上上下下都手忙脚乱。
内卫有令不必再找别的大夫,她们随行队伍之中有医术精湛的女医,这下子带着大夫赶来的荣园主人才略定了心神,又称如有需要尽管派人前来传唤。
主楼之中是槿初上气不接下气的啼哭,可这一细听,却不似在酒家那般悲痛了。
“小姐!早说你穿了防身软甲我就不哭了!”
槿初双目红肿,声音嘶哑,坐在床边玩闹似地拍打着坐在床上的崔静猗。
“你看你现在又哭又笑又发脾气的像个什么样子。”
崔静猗替她擦去眼泪,得知她真有个三长两短消息的时候,哭得最悲伤的一定是从小和自己一同长大的槿初吧,只怕连丈夫柳行都不如她悲痛。
崔静猗心中温情流淌,含笑安慰道:“快去洗把脸好好歇歇,待会可还要继续装呢,别现在就把自个儿哭哑了。”
槿初刚从极大的悲伤中缓了过来,如今听得明白了小姐和内卫只怕还有别的安排,便点点头退下了。
姜湲阔步入内。
“姜大人当真料事如神,若是不提醒我穿好软甲,只怕现在我已经一命呜呼了,就不知那些小人将借此在扬州掀起何等波澜。”
姜湲等人在内卫中是有职衔的,故而崔静猗这样称呼,她是真心感谢这位心细如发的女子。
“保卫大人是内卫分内之事,”见崔静猗无事的姜湲松了一口气,便提起正事,“不知大人是否觉得此事内有蹊跷?”
“不错,这也正是我想与姜大人谈的。我们的行踪暴露得太快,而码头工人来得太巧,他们的言辞一半文雅一半粗俗,就像是刚没读过几日书的样子。这些人的来路一定要查!”
“我在阁楼之中同样发现了可疑之处。我飞身前往,那刺客最后一箭像是在撤退之前全力以赴,所以这急忙发出的一箭便脱离了原先的目标码头工人,向大人射去。”
姜湲顿了顿,眉目深锁:“似乎他是情急之下失手,才‘误杀’了大人而放过了要灭口的工人。”
“但那阁楼里间开阔,我独身而往,按刺客能从我手上逃脱的身手判定,就算是当时与我交手也能过上几个来回,甚至他还有机会补发几箭,为什么宁可背负误杀钦差的风险而紧忙动手?”
那刺客是逃脱了,但他已经被姜湲击伤,手中的弓-弩被姜湲缴获。
“除非他的目标本来就是我,而先前向工人发出的两箭是在混淆视听,否则以他的身手怎么会连连失手两次?”
崔静猗脱口而出,这件事愈发的扑朔迷离了。
“极有可能。”姜湲缓缓点头。
“大人,卑职夏小桐求见。”
“来——”
夏小桐步履如风,她一到二人面前便道:“那几名码头工人中毒而亡!”
“什么?!”崔静猗与姜湲异口同声。
“而且那三人中的是江湖之中的奇毒‘明日花’,此毒无色无味,刚中毒时并无半点异常,但会在第二日的某个时刻猝然喷血而死。”
毛骨悚然的崔静猗倒吸一口凉气,而姜湲此刻脸上扯出嘲讽的一笑:“倒也不稀奇,好就好在敌人还没本事在内卫眼皮底子下投毒灭口,坏就坏在人证死了,而且对方早已经做足准备,我们早就被盯上了。”
夏小桐点头表示赞同,又道:“我已经命人去询问那三人身边之人。另外暗箭之上淬毒,那毒见血封喉,而那发射的机弩出自军中!”
“竟是军中所用的弓-弩?”姜湲大惊!
这意味着此地的镇军极有可能参与了此事,而一旦发生异动,只怕就是连天的烽火兵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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