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搞什么鬼!”一进电梯他便大吼。
红茵被他这么一吼,脸上的血色跟着消失。
叶伯优一看到她苍白的脸孔,一肚子的怒火顿时发不出来。“你……”
红茵挪开视线,盯着地板不理会他的反应。
“看着我!你真的要跟那个姓傅的结婚?”他握住她小巧的下巴,逼她迎视自己。
见她依然不语,叶伯优倏然低头攫住了她的樱唇,狂暴的吻住她,他觉得她在一点一滴的消失之中,这令他害怕。
他的举动刺激了红茵,她像是被针刺疼了一般,死命的推开他。她如此激烈的挣扎吓着了叶伯优,他慌乱的放开她,深怕她弄伤了她自己。
“放了我!”她哭喊,“你放了我好不好?”
“你……你哭了……”叶伯优失了魂似的瞪着她眼角流下的透明液体。
他从没真正看过她流泪,唯一让他发现她也有脆弱的一面是在那一晚,但她也是坚持不让他开灯,不愿他看到她的软弱,而现在她却在他面前落下了货真价实的眼泪。
他的心口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体内所有的空气似乎被榨光了,有如窒息般难受。
直达电梯快速的到达一楼,没等到门完全打开,红茵一头便冲了出去,在他恢复行动能力之前失去了踪影。
傅杰睿每天都忙着到大学里演讲,或参加一些学术性的研讨会,英国各界争相邀请这位杰出的科学家,以致他每日的行程都排得满满的,连红茵这个挂名的未婚妻都难得见上他几面。
不过这样也好,此刻的她需要的仅是独处,完完全全的一个人。
经由几通长途电话,从六哥口中得知在台中的房子已经卖出,不到几天,钱便跟着几封家书寄到了伦敦,在伦敦停留了十天后,红茵在饭店的柜台留了一封短笺给傅杰睿,除了感谢他的帮忙外,还提及她想出去散散心,然后便一个人离开了伦敦。
她在机场随意选了一个有机位的班次抵达了爱丁堡,还好寒冷的十二月并非旅游旺季,没有遭遇到什么困难便住进了饭店,有了好的开始,接下来的旅程便顺利多了。
五天后她租了一辆车,独自开往格拉斯哥,天气十分寒凉,气温在零度以下,连呵出的气都会凝结成霜,她的脑子像是被冰封了一样,除了冷,很少再想到别的事物,自然也较少去想那个令她心痛的人,她开始计划着要在此处长住下来。
圣诞节的前一日,她向离市区足足有四十公里远的一户人家租了一栋大约只有十五坪的小木屋,这户人家只住了一对老夫妇,还有一名稚龄的幼儿,他们唯一的儿子在三年前与妻子因车祸去世。格林夫妇对红茵极为友善,竭诚的欢迎她与他们一起欢度圣诞。在他们这儿住了一个星期,她对这个环境也颇为满意,红茵索性向他们开口希望能长居此处,老夫妇马上就整理出隔壁的小屋让她住下。
二月份,找寻红茵的消息传到了附近的小镇,格林先生从镇上取回了报纸,小心的想从红茵口中探出消息。红茵向他解释她不是歹徒,并保证会和家人联络后格林先生才松了口气,但格林太太可不高兴了,为了这件事还和格林先生呕了一整天的气,气他怎么会笨得把红茵当成是离家出走的孩子,甚至还以为她是坏人,后来还是在红茵再三排解之下才原谅格林先生。
隔天,红茵跟家人联络之后,立刻接到了蜜雪儿的电话,从她口中隐约知道了叶伯优来到了英国的消息,她立刻向格林夫妇辞行,像只无头苍蝇的到处躲藏。
她开车来到一处荒郊野地,不巧唯一的交通工具出了状况,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却始终只有稀疏的几辆车疾驶而过。拿出地图一看,如果没错的话,再往前走上半个小时便可以到达格拉斯哥的市区,要是能在那里拦上计程车,也许还有机会赶上最后一班飞往伦敦的飞机,幸运的话,明天她仅需要花上一个钟头的时间便便可以到达巴黎。
盘算好一切之后,她开始步行前往市区,所幸在她走了大约二十分钟之后,一辆满载着东方人的游览车主动停在她身边,车上的人热情的邀她上车。红茵也乐得可以歇歇腿,跟着他们一行人坐了半小时的车才到达格拉斯哥的市区,路程远比红茵所想像的远了许多,她不禁低头感谢起上帝来。
当她到了格拉斯哥的机场,最后一班飞机已经起飞了,还好她的体力不错,连忙赶在租车行打烊前租了车,拿着地图再度上路赶往伦敦。
不眠不休的开了一天的车,红茵终于在隔日中午到达了伦敦,可是前往法国的班机却要两个小时之后才有机位,红茵不放弃的选了三十分钟后的候补机位,果真在三十分钟后登上了飞机,而且还是头等舱呢!
一登上飞机,她紧绷的肌肉并不因此而松懈,直到飞机远离了跑道直飞上青天,她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你觉得我们明天结婚好不好?”
要不是系着安全带,红茵早就跳了起来。
一转头,只见身边那位男士缓缓的拿下遮着面孔的报纸,朝她干涩的一笑。
红茵愣愣的看着他,足足有一分钟没有办法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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