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对此毫不意外,正儿八经的账房衢城里可不多,一个月八百铢,只有傻子才会来!
将正式受雇者的名单整理完毕,谢荷翁放下毛笔站起身,将它递给廉白真君过目。
在廉白低头查看时,谢荷翁问出了心中早有的疑惑,“真君您是故意的吗?”
廉白真君抬头,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超长的契约期限,超低的工钱,您是故意那么设的吗?”这个猜想,在知道新职员的薪水全部由廉白真君支付以后,就一直浮现在谢荷翁脑海中,挥之不去。
中午的时候,明明凌霄才夸过廉白真君慷慨,此时却又如此抠搜。一个妖短期内的处事风格,不应该是互相矛盾的。
薄薄的纸张被放下,廉白真君坐直了腰,正视面前的小幼崽,“何出此言?”
“在我故乡的古代,有地方发生灾情,灾民吃不上饭时,国家会安排官员放粮赈济,有些官员会将施舍的优等粮想办法换成次等粮,甚至会故意在发给灾民的粥或饼里,掺上一些砂子。”
廉白真君听完一愣,继而像看个怪物一样看着谢荷翁。
凌霄也听见了,他气愤道,“这种以次充好,故意使坏的官员,就该杀掉!”
廉白真君扫他一眼,将纸张收入袖中,一闪身消失在原地。
“不是的,凌霄哥。”眼角扫到廉白真君离去,谢荷翁抬起脑袋,向凌霄解释道,“好粮差粮都能填饱肚子,但一斤优等粮可以换不止一斤的差粮。赈灾的时候,那些家中并不窘迫的家伙也会厚着脸皮去排队,占国家的便宜,粮食不多,每被冒领一份,就多一个真的灾民饿肚子。”
“掺了砂子的粮食,家有余粮的人会嫌弃它难吃,快饿死的人是不会嫌弃的。”
这般话语,出乎凌霄意料,也与他的常识相悖,他不禁细细思索起来。
“凌霄哥,你认识真君多年,刚才你也在诧异,说明你觉得真君并不吝啬,那他为什么要亲手定下这种低到离谱的工钱呢?”
“你是说,这个工钱,就像掺了砂子的粮食。”凌霄边想边说,所以语速很慢,“因为太差劲,但凡有其他活路的妖,都不会选它……对吧?”
这一切只是谢荷翁的猜测,他也不能完全确定,“应该是吧?廉白真君如果舍不得出钱,让我们几个继续兼职不就行了?何必招工呢?”
“是哦……”青藤顺着墙角往外爬,那朵饱满的花朵开了又合,喃喃自语,“奇怪奇怪,这法子真奇怪,我得再想想。”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但凌霄离去后,谢荷翁并没有急着走,他伏在桌案上,就着昏黄的烛光,在纸上画了一朵荷花。
一朵荷花画完,他抽出另一张纸,想了想,提起了笔。
嘟着嘴吹干墨水,谢荷翁连忙将两张纸卷起,轻轻握在手中,向着““韵海荷心””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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